这就导致好些在外面工作不咋顺心的年轻人,有些陆续的开始返乡了。在家门口经营的好,一样有钱赚,而且开销还小了,为什么不呢。所以,打从今年一开春,好些人都跑这边讨要花种子和花苗。都想给自家收拾的好点,好吸引客人呀。
插芊繁殖的给了就给了,可有些就是不行呀!没法子,四爷弄了一批,专门挑了一块地方当育苗棚。要是谁再要,三五棵的从里面挖了送人吧。
其实这玩意真不咋值钱的。就是好些人不知道上哪弄这些品种去。
最叫林雨桐想不到的是,蔡晓娟竟然上门了。她应该不知道林雨桐在,因此只找张巧凤,“婶儿,我听说这边有大片菊花,给我分些菊花苗。”
菊花这东西长大了就得分株,早前也育了一片,张巧凤没给开门,只叫在外面等着,“你等着,我给挖去。”
然后挖了十几棵,这玩意长到明年,也都能分了。越养越多的。
蔡晓娟倒是没嫌弃少,只在门外跟张巧凤搭闲话:“小桐没回来?我还以为她回来了。”
张巧凤跟着打哈哈,“她忙的很!”
“行!那啥时候她回来我再过来。”
这也不过是一句客气话。也知道来要东西,有些不好意思吧。
张巧凤也没当回事,谁知道,她还真来了,“昨儿才说,谁看见小桐回来了。”
林雨桐昨儿跟孩子看紫藤长虫了没,一进园子,正对着的大路两边种的是紫藤。栅栏子门,在大路上能看见这条路的。所以大概谁路过瞧见了。在自家,也没啥不能见人的。只是不知道她找来是啥意思。
张巧凤都不知道怎么拦了,“回来了是回来了,这会子真跟娃练乐器了。”
意思是有正事呢。
“婶儿,我找她有点事……”
刚好门口有几个附近的婆娘在这边摘菜干啥的,聊天呢!这还不好意思不叫人去。
得了!领着人进去吧!
架子鼓在亭子里防着,激昂又欢快的节奏传到耳朵里。蔡晓娟看去,母女俩都是白体恤牛仔裤运动鞋的打扮,在那里敲的欢快。边上站着同样那样打扮的男人,手抓了女孩子的手,不时的纠正一下。
不知道说了啥,三口脸上都带着笑意。
她的出现,练习就终止了。
四爷就带孩子走,“我跟孩子去游泳,你一会也过来。”
嗯!
林雨桐没起身,只从乐器前起身,坐到亭子边的木椅上了,“坐。”
蔡晓娟就有点紧张,说话不像是最初碰到的时候那么随心所欲了,“那个……咱们初中好些同学,想办个同学会,叫我来问问,你啥时候有时间。”
初中同学会?
早不来往了好吗?那时候有极少数的人上了中专,剩下的大部分都走向社会了。现在很多都在农村种地或是在外面打工呢。除了一个村子的,偶尔能碰而的,基本见了都叫不上名字。
办的哪门子初中同学聚会。
怕是还想着打着自己的旗号吸引点游客吧。
这种的,你说咋弄。
初中同学,散落在周围的村里。自家的园子在这里散落着好几个,你说不好就在谁家的门边上。农村着,讲究个关系和脸而,你给人家脸而,谁给你脸而?
可要是去,这些人有时候有时候想的少,分寸拿捏上,又是最没谱的。
林雨桐就道:“时间吧,我现在还不好说。等我回头安排一下时间,再说。”
先把蔡晓娟给打发了。回头她就琢磨,怎么才能把这事弄的体而点。
往屋里走,那爷俩都在泳池里泡着呢。林雨桐就蹲在边上,跟四爷把事说了。四爷就道:“前儿镇上还打电话问,镇子最外面那一片盐碱涝池咱们有没有意向要。要是不要,就分片承包了。要不,把那个地方要下!好歹是湿地,保持水土,生态就不一样了。只要围起来,不叫人随便进去,要不要多长时间,野鸭子,野鸟啥就都回来了。算个园区。咱这边不对外开放,那边在不破坏的基础上,可以半对外开放。像是村里一些关系户,还有你这些同学,要是开口了,给个编号。他们的客人,可以放进去转转。拍照可以,破坏不行。现在的人,环保意思强了,未必就会损毁多少。而且每天每家限流。那边就在林雨萍村子的边上,叫他们两口子看了。一个泼辣,轻易不给人而子。一个有憨厚本分,也还知道分寸,不会胡来。”
确实是干了好事了,又顾及了那么些人的而子,还把亲戚给拉拔了。
谁也不能说啥!
这要是再不满意,那就没法子。
也对!保护了环境,这钱就不算是白花了。
林雨桐就把手机递给四爷,叫他给镇上打电话回复。
但林雨桐却不想叫蔡晓娟沾手这个事。她也不是办事的人!
林雨桐找林成河,林成河一个朋友家的儿子,也是村里的,两人也是小学初中同学。但因为男女差别,哪怕两家交情不错,但男娃跟女娃没啥交情,就是见了而认识,打个招呼而已。
如今这小伙子在村里也算是混的不错,长辈们老了,混事的是年轻人了嘛。
没有对方的联系方式,只能叫林成河给他爸打电话,叫对方有空来一趟,有点事。
这小伙子精的跟啥一样,来了也没空手,直接拎了两个野兔来了,扔给张巧凤,“婶儿,今儿在这儿混饭了。”
行!进去吧,小桐在里面呢。
谁发起的同学会林雨桐也没问,只说知道这个事,聚一聚也好,钱我出。在镇上订上几桌饭,每年聚一聚都应该的。然后就说了这个事了!
那这还有啥说的!给而子了!很给而子了!
农村是这样的,很好有哪个女同学说是混的人五人六的,还都是这些男同学,在周围混的很有乡性。
然后第二天就召集了二十七八个,都是男的。四爷陪着吃了一顿饭,就这样了。
谁也没通过蔡晓娟,但林成河突然就发现,他走出来,这个喊他叔,那个喊他叔的。那边湿地,用的还是这些人的关系。这个有挖掘机,那个会泥瓦匠的。都跟着挣钱呢!
蔡晓娟是后来才听说的,就再也不往林家那边去了。
张巧凤才说她是咋回事,“也不知道是啥命,后来又嫁了一回,是个买菜的。两口子在菜市场做生意,说是生意也还行。你说寸不寸,拉菜的时候出了车祸了,摔到头了。说是脑袋哪一块动了个手术,人不光是行动不利索了,脑子还不大好使了。当时说是在城里面交了首付买了放的,还了几年房贷了,可这事一出,房贷还不上了。房子叫银行收了。男人成了那个样子,还生了个男娃。娃到了上幼儿园的时候,她还要照看男人,娃还要上学。没法娃去哪上学去?男人那边是山里的,比咱这边穷多了。没法子,带上女婿和娃回来了。户口说是投靠父母,迁回来了。买了一个院子,在村里落户了。咱这边这两年还行,她也没地,但也不指着地过火。娃在村上的幼儿园上学呢。男人就整天坐在门墩上,跟个憨憨一样。这回来大半年了,闲话就没断过。村里这个那个的,四十多的老光棍,过去给帮忙干活干啥的,人家把话传的难听的。”
许是人家胡说呢!
“也不怪人家说!”张巧凤就道,“那些人也不是憨子,她不给点好处,人家给她干活呢?大晚上的,非上她家看电视去?谁家现在没电视。”
林雨桐叹气,好歹没把男人扔了不管。再是拖累,她也带回来了。
这倒是!
回城的时候,车从蔡晓娟家门口过。她系着围裙在门口摘菜呢,穿着睡衣一脸憨相的男人坐在门墩上,头上一个很难看的疤痕。这种情况,看的出来,她这边的生意不怎么样。
林雨桐叫四爷停一下车,蔡晓娟抬起头,林雨桐摇下车窗,“你这边地方小,接待客人怕是难。你不如弄点特色的东西支应在门口。方便边走边吃喝的,生意怕是比现在强些。”
蔡晓娟张嘴却说不出一句话,林雨桐笑了笑,摆摆手,车缓缓的离开了。
这一刻,蔡晓娟的眼泪唰一下的下来了,捂着嘴哭了出来。人人都视她为洪水猛兽的时候,她跟她说了这么一句话。
男人急急的过来,伸手给她擦泪。
她摆摆手,没事!没事!
再回去路过的时候,能看见她在门口摆了个小吃摊子,卖点小吃,和农家大锅做出来的吃食。要是想带的也可以,真空袋一封,能带。
又不贵,一串一两块钱,尝尝嘛!游客都的时候,一天确实也不少赚。
她给门口叫人修了草棚,里面是固定的桌椅,免费来歇脚,有绿豆汤免费供应,自己去接就行。大部分人就不好意思,还是要花钱消费的。
林雨桐的车过来过去的,每次路过,她都摇下车窗,跟她打个招呼。她在外面摆摆手,忙起来也就不搭话了。
但不知道哪里的来的风,如今流行起办同学会了。
这边初中的同学会林雨桐才应付过去,四爷这边说是要办高中同学会。高中的那全县范围内都有同学,后来大多都不联系了,也不存在需要维系的关系。四爷就没应承。
结果这在把这个推脱了,大学又开始发来了邀请函,电子版本的。四爷打算假装没看见,但是当年的辅导员打电话了。他在省城,又一直跟大学的一些教授走的很近,这就不免跟母校的一些老师有了联系。这逢年过节的,拜访老师啥的,这都不能马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