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了京城,穿行在外城的街道上,金嗣况也犯愁。出门的时候家里把银子给他和老四分别放了。两人身上的钱加起来数额也不大,还得租个院子,瞧着还得体面,怎么弄?
四爷叫金嗣况,“二哥,你去城门口附近转悠去,越是打眼越好!得叫进城的人能看得见你!”
啊?
啥意思?
“咱家城里的宅子能不能弄到,就看你的了。”今儿帮人摆脱了麻烦。可摆脱了麻烦不够呀,想想依旧是划不来。自己啥时候也没干出吃亏的买卖!不把剩余价值压榨干净,那就是浪费。
只要这两人路上不出事,那麻烦只会是他们自己的麻烦,跟自己一文钱的关系都没有。但自己又确实是救了他们二人。
再不济,还不换个宅子?
估摸着时间,这两人在关城门之前必是能回来的。
偶遇去吧!一准能偶遇上的。
金嗣况这才明白,老四看着对对方避之不及,其实压根就不是自己想的那样,把对方视为麻烦。他又不是笨蛋,只是之前没弄懂四爷的意思罢了。这会子明白了,他又顾虑:“这是不是太刻意?”要是太刻意了,还打着从人家要好处的主意,这事是不是太不要脸了。
就是因为太不要脸了才叫你去的!
四爷看他:“要钱还是要脸?你选!”
当然是要钱了!但那为啥叫我去?人家认的也是你呀!
正因为认的是我才叫你去的,“你以后不用跟他们打交道,我肯定还会跟他们打交道。那二哥你说,叫他们以为你不要脸好,还是我不要脸好?”
那还是我吧!
金嗣况彻底懂这意思了,不就是自己不要脸糊涂蛋人家给啥都傻不愣登的接,他自己躲了不露面。等将来见面了,他苦笑一下,一副我家哥哥就是那样,这事就揭过去了。
哥俩联手唱一出,这有啥的嘛!
打虎亲兄弟,就这么着了。
他是真没想到,这回也被老四给料的准准的。这两人在天擦黑的时候,牵着马回来的。怕是半路上马还是出了点问题。
他在外城的路上晃悠呢,路两边又是酒肆,又是小摊贩的,热闹着呢。他一手一个大糖葫芦串子,一个大小伙子这个形象,不招人眼都不成呀。远远的瞧见那两匹马,他就挤到馄饨摊子上去了,大声吆喝:“五碗馄饨,快些。”
卖馄饨的老汉就问呢,“您几位呀?”
“就我一个,我一人能吃三碗。你再给对面的悦来客栈送两碗,就说才住进去的,姓金的客人……”
“好嘞!”
路过的两人:“……”沧州来的,姓金,如今住在悦来客栈。
告诉的这么详细,就怕我们找不到吗?
年轻的这个张口就要讥讽,中年人却拦了,“我记得承恩侯府跟一个姓金的人家结了亲,出门前不是把请帖都送来了……那金家是哪的?”
沧州的!
这就对上了,“明儿吧……明儿你过来打听打听。”
“他们这分明就是故意的!”
这中年人就笑道:“要是跟承恩侯府有亲,人家故意才是对的!”
啥意思?
中年人就叹气,这小子跟在自己身边这么久,还没一乡野出身的小子机灵。他就点拨一句:“你是愿意承一个陌生少年的情,还是愿意承承恩侯府舅爷的情分?”
那当然是陌生少年的情分了!
承恩侯再没有权利,但人家也是皇子的外家。现在凡是跟皇子牵扯上的,都不会是好事。反倒是一陌生少年,看他此次进京想要求什么了。给了他想要的,或是尽可能的给予了帮助,这点情分就算是还完了。
“尽量打听的详细些!”中年人这般吩咐了一句。
而四爷第二天一大早,给了店家一两银子,打听呢:“帮着找个靠谱些的牙侩!”
银子给的多了好办事呀,牙侩来了,四爷就说明意图,“要找房子,尽量的体面一些。内城最好……”适当的透漏一下要跟什么样的人家结亲,“来年还想入京城里的官学。家里人口多,兄弟多,男丁又都习武,希望地方宽一些……”最重要的是,“不在乎银子多寡……”反正有人付钱,“只要宅子好,我们瞧的上,那就成了。要是城里合适的大宅子没有,那叫小一些的讲究讲究,可以在外城帮我们找个稍微大的别院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