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嗣明看着杨碗花, “这个家里,您要在,我就不回来了。带着果果直接搬出去, 就是从县上每天回来管超市, 时间上也来得及。”
这是什么话。
杨碗花知道这是小儿子恼了,但这个事怪我吗?不过现在不是已经处理好了, 何必揪着不放?“再说了, 这眼看过年了, 你要搬去哪了?大冷天的,你能受得了,果果受得了吗?何况,你们现在在县城也没房子呀!”
“没有可以租, 再不行,我哥还有个宿舍, 一居室的房子跟我和果果现在的屋子有啥不一样的。还比我们现在住的方便, 有暖气, 带厨房卫生间。我俩有车,来来去去的很方便。”
“你也不是人家单位的人,住单位的房子合适吗?别胡闹!”
“再不行我也住我老丈人家!”
“你老丈人家那丈母娘是后娶的,不是亲的,人家不欢迎你们。”
这话一出, 钱果果接茬了, “但他是有亲丈母娘的!我妈在县城还有房的。我随时能去住,我妈就我一个,以后接了我妈跟我们住得了。”这事上金嗣明没意见。因着突然冒出来一个孩子, 钱果果在这事上的作为,以后只要不是太没是非的事, 家事上金嗣明觉得怎么妥协都不过分。
杨碗花心慌了,“分家可把我分给你了!”
“所以您怎么生活以后我来安排。”金嗣明就道,“我在城里买了个院子,那院子紧挨着菜市场,做小生意的都爱租那边的房子。人家那院子也大,三轮车啥的都能停的下,一个月怎么说也有一两千的收益。您要在家呢,我就管您一日三餐。然后我也不一定会来。您要过去呢,这些收益都是您的。您自己选!”
“我就是想去城里,可我还有你奶奶要伺候的。”
“不用!”老太太左右看看,这儿媳妇是得收拾了,再留下去,真跟孩子们结仇了。其实分开了未尝不好,你病了痛了,看在平时不给人添麻烦的份上才能管你呀。再说,自己也很少在家里吃饭的,儿女给的孝顺的钱她都捐给教堂了,因此,平时没事她都在教堂吃饭。那里有人陪着说话,吃饭有人给做,饭菜未必多好,但是大家一块吃热闹。她觉得挺好的!只有浆洗这个事,三个女儿轮流做,也不费事的。平时杨碗花也没怎么伺候,小麻将一天接着一天打,整天跟人家说的都是:有些人那就是劳碌命。再能挣钱又能咋?叫我说呀,啥亲都不操,啥时候都不缺钱花的日子才是好日子。
这是怼卢淑琴挣钱的事呢。
人家都夸卢淑琴挣钱是一把好手,她就跟人家比享福。能挣钱又咋了,歇着多舒坦呀?!何况,我是歇着呢,但我缺钱了吗?
反正就是别着劲儿呢。
别说别人了,就是她都想扇她的嘴。人家卢淑琴那么忙,还照看你金家的孩子呢!你整天有工夫打牌,怎么不说在窗外头逗逗孩子。
老太太其实也逗孩子,但从不在卢淑琴看孩子的时候过去逗。赶上林有志或是四爷在的时候,老太太就过去逗逗。但孩子不是很喜欢老太太,老太太的面相不是很和善的那种。
这会子老太太心里权衡了一遍,立马接话,表示她不用人伺候。
杨碗花就急的怼老太太,“您信啥教呀?你孙子孙媳妇都是干部,您去信那个……什么,影响这是!”
老太太面色一变,她从来没想过这个。
林雨桐却道,“我们一直坚持的是信仰自由,不妨碍的。”至少信那个是劝人向善的。
杨碗花也看出来了,这是家里容不下自己了,一家子要挤兑的自己离开。
可怎么想,也不觉得自己事犯了啥十恶不赦的罪过。她的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,无助的看向金保国,“他爸,你看看,这是心都野了,连亲妈都不管……”
“那就叫小两口去住县城好了。”金保国知道杨碗花的心病,是铁定不会叫两人去县城住的。尤其是那边说亲家母要过去一起住,那更不能了。她怕她老了小儿子不接她一起住,她怕亲家母‘鸠占鹊巢’。
果然,这一表态,杨碗花的脸都变色,“住老丈人家也不像话……”还住老丈人家的四爷:“……”拽着桐桐的手捂着吧,只当听不见。
杨碗花退让了一步,“我去厂里跟你住吧。”话是跟金保国说的。
“我跟老海一块住。”金保国这么说。
老海是请去帮忙的,这人一辈子没老婆没儿女,脑子缺根筋,只认一门理。谁给钱给谁家干活就死卖力气。金保国就把人请去了,吃饭有灶,住的地方也不错。他晚上就在那边凑活的。
也是因为这样,知道金保国在外面没女人,杨碗花才放心的。
这会子提出这个话,她就接着道,“那么大的厂房,老海哪里不能住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