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大队部后面, 张家那个的小儿媳生的。”金凤就道,“那家子的人都精明的很。”
大人精明孩子就会聪明吗?
林雨桐不跟她辩这个,知道孩子八成是刚抱回来, 估计还饿着呢, 先把奶粉给了,“先拿着回。”
金凤应着, 又一脸为难, “我本来打算等孩子满月才抱的, 结果人家昨晚上偷偷给我送来了。除了身上的穿的小衣服和一个小包被,再就是带了个奶粉罐子。我以为是一罐子奶粉呢,也没着急。结果我婆婆给孩子喂的时候说是罐子里就几勺子,没多的, 够晚上吃的。今早上我到处去找,果果那边的超市现在都不带奶粉了, 说是怕质量出问题了她那边不好交代。我跑了一趟县上, 倒是带了老奶粉回来, 可那玩意这孩子好像不好好吃!”
刚生下来的孩子没那么好伺弄。
林雨桐也听明白她的意思了,这孩子啥也没有,衣服啥的都没来得及准备。新买的也得洗,这种天不好干。倒不如用自家孩子这旧的,好歹干不干净的, 整天见, 她是知道的。
现在用旧的人不多,但对金凤而言,金泽是亲侄儿, 那孩子是抱来没一天工夫的。金泽是隔着玻璃窗都伸手想叫她抱的,那孩子啥模样这会子都没记住。就没有嫌弃不嫌弃那么一说。
卢淑琴叫金凤先回, “七斤的我都洗好收着呢,等会我叫桥桥给你送过去。你先回去喂孩子……”
金凤这才跟金泽摆摆手,“大姑走了?”
金泽的爪子张开握紧,这就是他跟人告别的方式。
林雨桐都挺愁的,金凤其实压根就没做好当妈的准备,也不知道怎么去当妈。怀孕的过程应该是给准备当妈的人一个缓冲的时间吧。就像是现在,家里有刚出生的孩子嗷嗷嗷的等着吃呢,她搁这里絮叨了许多,还有空逗金泽。这就是个啥也没准备突然就弄来一孩子,瞧着受罪不?她这种逻辑吧,没法说。
但那张家的小媳妇,林雨桐得见。不仅得自己见,得叫村上的妇女主任一块去一趟。这是啥情况呀?好歹一条命呀,来的轻率送的也轻率,干啥呢?!
这事别管怎么说,不值得提倡的。
吃了饭把孩子塞给四爷,她直接就走了。妇女主任是个跟卢淑琴年纪相仿的人,比较会来事的那种。卢淑琴的状况以前就那样,这人是年年年底了要上林家,大致意思是,不能欺负卢淑琴,巴拉巴拉的,心是好心,但就是有时候那种做法叫人觉得有些别扭。
不过这人很有眼色,见林雨桐行事强硬,她是很少在林雨桐面前说这个那个,更不会摆着长辈的款。
两家距离不远,她家住在街面拐进去一条巷子里,林雨桐出去的时候人家已经在巷子口等着了。穿着酱红色的大衣,围巾裹得严严实实的,见林雨桐来了,这才把鼻子和口露出来,“你说的这事我也才听说呀。几个月之前那是打工回来就大着肚子,我在路上碰上了就说了,你们有老大了,老二这是不符合政策的……人家说不要,是在外面做流产太贵,这才回来做的,我也就没跟踪上门过问,你看,大意了这一回就出了这么大的纰漏。”
人家诚心瞒,你也没法子呀。
现在人员流动也快,在外面生了抱回来你说咋整,这不是说工作的失误。
这事不追究,就是不知道啥情况,“我平时忙,也没注意村里这些事。他家啥情况呀?”
“老张头五个儿子,这个最小,跟老两口过。今年刚过完年呢,好像是两口子打了一架,这春娟呀,就出门打工去了。”
林雨桐这才知道,张小五的媳妇叫春娟。
到张家的时候,家里是哗啦啦的搓麻将的声音,林雨桐也没往正屋去,直接就往厦房里去了。现在这,哪个屋子里有铁皮管子从窗户口伸出来,哪个屋子就住了人了。
结果在门口轻声叫了‘春娟’,里面却没人应答,倒是把在厨房的人给惊动了。
一个干瘦干瘦的老太太出来,马上堆起笑脸,“赶紧屋里坐。”
这主任婶子就道,“老姐姐,春娟呢,我们见见,再叫你们家小五,我们问几句话就走。”
张老太嘴里‘啊啊’了两声,“小五呀?小五打牌呢……我去叫……”
“春娟呢?总不至于也打牌吧?”
张老太就往挨着厨房的一间老房子那边看了一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