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完李夫人的话,原鸢彻底怔在当场。
片刻过后,她捂住了唇,泪水却潸然而下。
沿着脸颊,流了满手。
这可把李夫人吓坏了,连忙替她擦去泪水:“孩子,你这是怎么了呀?是不是被我的话伤到了?”
“我适才那样说,以及我提出想要你从生母那里出嫁的建议,的确是有为阿元考虑的成分,是我处理得不妥,让你伤心了。”
自然有为儿子考虑的成分在里头。
儿子原本就是陛下的人,又在西戎立了功,加上夫君在朝中的关系加持,日后前途不可限量。
娶个出生低的妻子没什么,妻子的母亲不堪也没什么。
大不了就是让人私底下说几句酸话,阴阳怪气地提及妻子的出生,倒不是什么大问题。
然而要是不解决这位生母,必定为以后埋下一大隐患。
到时候这生母找来,以生育之恩要挟,阿鸢不得不同意。
一旦这生母欲壑难填,变本加厉,她承受不住时,自有孝道当头砸下。
到时候,对她来说不仅是致命的威胁,便是对阿元的官声前途,也有着极大的伤害。
所以李夫人也是为儿子做打算。
原鸢闻言,泣不成声:“父母之爱子,则为之计深远。夫人为阿元考虑,情理之中,天地人伦。”
“但是夫人这番苦心,又何尝没有为我做半分打算?夫人也是担心,我以后被生母拖累,所以才想釜底抽薪,彻底解决问题。”
“我得夫人照顾这么久,何曾不能明白夫人的苦心?我怎会觉得,夫人为阿元考虑,而伤害了我?”
“适才落泪,实在是因为太过感动,我在原家时,卑微低贱,从未有人如此为我考虑,为我周全,体贴我的处境。”
“夫人,您的疼惜呵护之恩,我实在无以为报,唯有来世结草衔环,报夫人/大恩。”
说完,原鸢当即跪下。
李夫人扶住她:“傻孩子,你怎么这么客气,我留你在身边教导,不止是阿元的关系,也是因为,我当真疼你。”
“我福薄没有女儿,你的出现填补了我得缺憾,我当然要疼你爱你,呵护你,也为你做打算。”
说话间,李夫人一脸羞愧:“我还以为你会误会,看来当真是我小心眼子,低看你了。”
原鸢没有言语,只是一个劲地流泪。
李夫人连忙为她擦泪:“好孩子,别哭。既然你没什么意见,我这就去安排这件事,必然办得干净利落,不叫你再受伤害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