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六他并不想动,可手还拿着勺子。
要是荥阳王此刻解了谢公子的昏穴,他会在一盏茶内被谢公子灌下整个王府的粪。
在逃跑与为谢公子洗嘴巴之间,阿六选择为谢公子洗嘴巴。
他打来几盆温水,把帕子投进水盆里,捏着尚且淌着水的帕子就要去擦谢韫的嘴。
手还没碰到谢韫,便被南宫绥绥提着后领拉到一旁,他疑惑回头,迎接他的是南宫绥绥的破口大骂:“你蠢啊!谢韫躺着,你这么一擦,那污水不就顺着淌进他喉咙么?把水端过来!”
阿六以为南宫绥绥会替他承担这份活儿,喜滋滋地弯腰端了一盆水。
“端着别动。”南宫绥绥吩咐了一句,把谢韫扶起来,让他坐到床上。
然后,她温柔地把谢韫的头发拢在一起,另一只手按住谢韫的脑袋,毫不怜惜地将谢韫的脑袋直接怼到水里。
阿六惊呆了。
所有人都惊呆了。
南宫绥绥从后面抱住谢韫,一手按住谢韫的脑袋,一手手自谢韫的腋下伸出去,在盆里为谢韫洗嘴巴。
一盆水脏了。
她让阿六又换了一盆。
直到水里没了脏东西,而谢韫的嘴也不在那么臭时,她道:“去取几坛酒过来,酒香务必要浓烈。”
精神恍惚的阿六又迅速拎来几坛酒。
南宫绥绥让他把酒倒在盆里,紧接着又把谢韫的脑袋往酒里按,直到酒香味冲淡了鸡粪的味道,她又用清水给谢韫洗过眼睛。
众人都被她这行为惊到了。
陆明瑜夫妇站在一旁,一直在为是否应该开口让师父确认一下谢韫的死活而纠结。
司马玄陌更是不着痕迹地挪动着位置,在南宫绥绥给谢韫洗嘴的过程中,他已占据最佳逃跑位置。
阿六则苦哈哈地将水一盆盆端离申思阁很远的地方倒掉,深怕谢韫醒来闻出了味道,害得精致讲究的他不是自杀就是杀别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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百里无相趁机问随时准备逃跑的司马玄陌:“荥阳王,这有什么依据么?”
司马玄陌道:“让谢韫中毒的,是出云一种特有的毒物,这种毒物什么都不怕,唯独怕鸡,用鸡粪可以把它吓出来。”
正说着,一条黑色如水蛭一般的东西,从谢韫鼻孔里滑出,掉进地上放着那盆酒里没了动静。
紧接着,又掉出来许多条。
司马玄陌继续道:“这东西,还是卵的时候肉眼根本不能看到,活物只要碰到它,很容易就会被寄生。”
“而一旦让它喝到鲜血,便会迅速长大,它们会躲在不易被发觉的地方吸食鲜血,如鼻腔里。”
“为了不被发现,它们首先会不停释放一种能让活物陷入假死状态的毒,一旦活物中毒假死,它们便会肆无忌惮地吸血繁衍,最后越长越大,直到把活物的鲜血吸干净。”
“要想得到这种毒物的卵,其实很简单,只要在一只活物上下这东西,等到这东西把活物弄死后,再将活物的尸体晾干磨粉,就可得到它存于活物体内的卵。”
“我刚去出云时,便染上了这东西,是一位善良的猎户救了我,要是没有遇到这善良的猎户,我死定了,而谢韫这会儿也死定了。”
百里无相如痴如醉地听着,似乎对这种虫子产生了极大的兴趣,他在心里谋划培养这种虫子的可能性。
而南宫绥绥则把洗干净的谢韫放回床上躺好。
她扳了板手指,又活动活动脖子,噙着嗜血的笑意看向日和,冷冷道:“老子从来不打女人,但你有幸让老子破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