新帝拧拧眉:“撞晕了?结果呢?”
内侍恭敬地道:“结果三殿下的内侍带着三殿下匆匆回宫了。”
新帝复又将视线聚焦公文之上,淡声道:“先帝与先太后怜三弟自小体弱多病,无人照拂,这才一直将他养于深宫之中,再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,等局势稳定下来,还是让三弟辟府另居吧,免得又被谁冲撞了。”
新帝自然联想不到三皇子向齐国公下毒一事。
在他看来,三皇子与齐国公撞上,很可能是三皇子的安排,目的就是让人以为齐国公跋扈骄横,三皇子被他撞了,也只能忍气吞声。
内侍仔细品着新帝的话,最后小声问道:“陛下可要做什么?”
新帝淡淡道:“不用,既然当事人没有找来,这事就当不知道,免得到时候里外不是人。”
内侍总管卢公公,是打小伺候他长大的人,也是他的心腹,听到他的回答后,挥退了前来报信的内侍,道:“奴才认为陛下这般处理,甚好。”
新帝轻笑一声:“朕当初到底是为了什么,和大哥争得你死我活,就是为了每天看这些人心算计么?”
卢公公劝道:“陛下,木已成舟,开弓难有回头路,既来之,则安之。”
新帝叹息一声:“是的,五日后便是登基大典了,覆水难收,只能如此了。”
卢公公欲言又止,最后还是道:“陛下,您现在尚未娶亲,等登基大典过后,便要考虑立后纳妃一事,按照祖制,您至少得先有一后四妃。您得有个准备才是,免得到时候人选定了,您想换都插不上嘴。”
此言一出,新帝沉默了。
卢公公的意思,他清楚。
卢公公是在提醒他,要有看中的人选,赶紧准备着,可别让贵妃和朝臣帮着定下。
中意的人?
自己曾经很喜欢白漪初,被她天仙般的美貌迷得晕头转向,心甘情愿为她犯傻,做下不知多少蠢事。
可……
自从扬州雨中,他听说皇叔会给皇婶做包子时,他才真正意识到,自己对白漪初的感觉,那根本就不是喜欢,而是痴迷。
他可以为白漪初去害人,但要让他心甘情愿为白漪初做包子,那是万万不可能的。
有情之人可遇不可求,普通人都难以遇到真情,更妄论帝王。
既然没有喜欢的,那就像养花一样,赏心悦目即可,管它什么品种。
只是一点,既然他的婚姻是政治稳定的手段,那么得好好听听风相的意见才行。
不能牺牲了自己的身体和美色,还换不来和平。
最后,新帝下定了决心般,平静地道:“朕会和风相商量。”
三皇子的第一剂猛药,很快便送到了齐国公面前。
齐国公坐在轿子里,仍回想着三皇子近身内侍的态度,心里美滋滋的。
前不久被提拔到身旁伺候的新宠小厮跟随在侧,听到轿子里传出来的小曲儿,恭敬地问他:“国公爷,今儿个心情怎么这么好呀?”
齐国公愉悦地声音响起:“男人,醒掌天下权,醉卧美人膝,快哉!”
小厮笑道:“可不是么?眼下除了淇王府,可就是咱们国公府最风光,小的恭喜国公爷。”
一句话,使得齐国公愉悦的心情烟消云散。
不知怎的,胸臆间陡生怒意,怎么也控制不住,他攥紧拳头,咬牙切齿地道:“你真这么觉得?”
小厮仿佛丝毫察觉不到齐国公的恼怒,笑嘻嘻地道:“不止小的这么觉得,大家都这么觉得呢!刚才小的在宫外等您,就听到别的府里小厮谈论此事,他们说皇叔权倾朝野,且与王妃夫妻和睦,真是羡煞旁人。而咱们府也是喜事连连,等新帝登基后,身价也会随着水涨船高。”
“夫妻和睦?”齐国公面目狰狞,眼里怒涛翻滚,“那还不是因为淇王府后院就一个女人,若是多来几个,别说和睦了,后院不起火已是万幸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