承明殿。
嘉佑帝送走老福王,以及除了刑部尚书外的两个三司长官后,长孙翊被秘密宣进宫。
自从皇后被废,承恩公自掏腰包赈灾,长孙翊就陷入深深的恐慌之中,他和任何一位太子一样,都担心随时被废,这种感觉对如今的长孙翊来说,尤为强烈。
今夜,父皇夜半招他入宫,他战战兢兢了一路,生怕因做错了什么事而被责罚。
“太子,”嘉佑帝威严的声音响起,“你在抖什么?”
长孙翊臊红了一张脸,忐忑不安地回道:“父皇,可是儿子做错了什么?惹得父皇生气。”
嘉佑帝怫然不悦:“瞧你那点出息,胆小如鼠,若是朕百年之后,怎么放心把这片好不容易守下来的河山交给你?”
长孙翊心底“咯噔”一下,他双膝一软跪了下去:“父、父皇神威难测,儿臣不由自主心生敬畏,请、请父皇恕罪。”
嘉佑帝不耐愈发明显:“起来!别像个懦夫一样!朕大半夜唤你前来,不是为了责备你,而是有要事交给你去办!”
长孙翊微微扬起头,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。
嘉佑帝缓缓陈述:“卫殊发现淇王妃与毅勇侯旧部有牵扯,你怎么看?”
长孙翊眼珠转了转,斟酌了许久,这才道:“父皇,可是因淇王妃的长相?所以让奸人做了不该有的揣测?”
嘉佑帝没有回答,只是道:“此事交给你去办,做了这么多年的太子,想必朕的心意你也能揣摩一二,若是办得好,也算为你将来铺路,树立威信,若是办不好……朕不留没用的人!”
长孙翊吓得心房猛收,衣衫尽数湿透:“父皇,虞相和淇王在大秦树大根深,势力盘根错节,没有真凭实据,此事不容易办!一个不慎便会反噬自身,还请父皇三思。”
嘉佑帝勃然大怒,站起来呵斥道:“没用的东西,时机未到有时机未到的做法,时机到了有时机到了的做法,男子汉大丈夫,做事瞻前顾后优柔寡断,能成什么大事?难道你还想在朕去后啃老本不成?!”
长孙翊连连请罪:“父皇息怒,儿臣只是就事论事!这并非一朝一夕之功,除非坐实淇王妃真的是毅勇侯的女儿,否则仅凭这点,无法撼动相府和淇王府的根基。”
“那就去坐实啊!”嘉佑帝双手叉腰,气得走来走去,“榆木脑袋,蠢材!你跟你那不成行的娘一样蠢!”
长孙翊伏低身子,脸上写着满满的不甘:“是,父皇!”
嘉佑帝冷冷一笑,指着匍匐在地的长孙翊骂道:“别以为朕不知道你心底那点小九九,当年朕问你想立谁为妃,你想都不想就选了虞清欢,若非当时你态度坚决,朕会下旨赐虞家女给淇王?好在虞谦那老贼舍不得嫡女,选来选去才落到虞清欢头上,否则现在你还会跟朕闹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