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向你道歉?!”江小姐冷哼一声,“你算什么东西,你也配?!”
原鸢看向白漪初,道:“德夫子,此时,你依然觉得江小姐没错么?”
一旁的绿猗在奋笔疾书,白漪初眼睑动了动,道:“江小姐,你因个人的喜恶就对别人进行攻击,本就有错在先,事到如今还不知悔改,更是错上加错,今日,你需得为自己对原小姐的所作所为道歉,并保证以后不会再动手伤害她,我便念在你年幼无知的份上,饶恕你这一次,否则,我有权将你的学期延长一年,一年后你才可以参加考核,才有回家的机会,怎么样,你服不服?”
向来很服白漪初的江小姐并不知道白漪初依然在偏帮她,只需要道个歉就了事的事,换作旁人,可不会这么轻易就揭过去,偏生她还不明白,反而觉得白漪初在针对她,瞬间就炸毛了,只听她厉声道:“我不服!凭什么这样处置我?!”
白漪初脸上闪过一丝恨铁不成钢的情绪,作为女学最年轻的夫子,她有雄厚的家世做倚仗,她并不怕得罪江小姐,既然江小姐好话听不进去,那她也得拿出身为夫子的魄力来,她没有接江小姐的话,反而问几位夫子:“夫子们,我的处罚是否过重了?”
几个夫子虽然偏帮江小姐,不喜欢原鸢,但不至于完全眼盲心瞎,见江小姐不给白漪初面子,向来喜欢白漪初的她们也看不过去了,齐声开口:“私以为德夫子的处罚并不严重。”
言夫子更是道:“德夫子,你是最心慈善良的人,你的处置都是基于为学生好这个宗旨上,不仅不会严重,而且还十分仁慈,合情且合理。”
白漪初道了声多谢,转而向江小姐道:“夫子知道你被打伤,心里定然十分难过,十分气愤,夫子完全能理解你的心情,但是江小姐,女学创立的目的,便是给进入里面的人一个洗心革面痛改前非的机会,你进入了这里,花费了这么多时间,难道不想做一个人人称道的人吗?错了就认错,认错后改过,这才是有责任有担当的表现,夫子一向觉得你聪明而懂事,相信心中的气消后,便能明白这个道理的,是么?”
江小姐哪受得了白漪初一顿长篇大论,加上其余夫子都力挺白漪初,她也不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牛,很快就权衡了利弊,最后,她走到原鸢面前,没好气地道:“对不起!”
白漪初很是欣慰,夫子们也很欣慰,为她们又教化了一个嚣张跋扈的小姐而欣慰,但只有原鸢自己知道,江小姐对她所做的伤害,并非一句“对不起”可以抹平,她知道这不是她要的公道。
可是她能怎么办?拼了命才换回一句不痛不痒的“对不起”,如果她稍有不服气,必定会被认为不识好歹的吧?
绝望之中,她说服自己这已经是很好的结局,至少出了一口气之后,她还能听到一句对不起,可她的心,仍是充斥着强烈的不甘,凭什么,凭什么她受了那么多伤害,最后只换来一句对不起,她并没招谁惹谁,难道是她活该吗?
原鸢低头了,颓唐不已,她不明白,为什么论个是非对错就那么难。
正此时,绿猗笑着边念边写:“夫子们深明大义,让江小姐说了一句对不起,便化解了江小姐和原小姐之间的深仇大恨。”
这话十分讽刺十分难听,虽然表面上夸了几位夫子,但实际上,把夫子们和稀泥粉饰太平的事情说得一清二楚,明眼人都能从这些字里行间,看出她们处事的不公正。
白漪初面色微变,随即又恢复如常,她向江小姐道:“回去写保证书,保证自己以后绝不与原小姐发生冲突,这封保证书将会成为考核你的标准,若是以后再发生这样的事情,你的学期必定延长一年,江小姐,这么多人做见证,相信你不会食言而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