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哐哐”院门又被人踹了两脚。
阮紫茉走了过去,打开了院门。
门口围了不少人。
有好几个年轻嫂子见到阮紫茉出来,露出看戏的神情。
尖锐的哭声,刺得人耳膜疼。
阮紫茉拧了一下黛眉,看向站在最前面的人。
“看这孩子,阮紫茉你别以为你男人是副团长,就可以在大院里横行霸道,随意欺负人。”
杨春露一手将脚边大哭的小胖子拽出来,一手指着阮紫茉的脸破口大骂。
小胖子可谓是相当的惨烈啊,他脸颊有抓痕,额头鼓起一个包,衣服全是泥土脏兮兮的,膝盖处还破了个洞,被血染红了,手臂上有几块青紫,他正扯着嗓子,哭得撕心裂肺,一把眼泪一把鼻涕,用力过猛,鼻孔还吹出一个鼻涕泡,然后炸开。
惨是真的惨,脏是真的脏。
几个年轻的嫂子上下打量一番阮紫茉,吐着瓜子皮,纷纷阴阳怪气起来。
“哎呦,阮紫茉就算你家男人是副团级的,你也不能这样霸道了,真当大院是你家了。”
“就是啊,眼睛长在头上去,以为能赚几个钱就了不起了。”
“人家可不就是了不起吗,干了特务的活,都没被抓去坐牢,直接放人了,不就是仗着她男人是副团长吗,你们看荣家那媳妇能出来吗?”
阮紫茉朝那说话的女人看去,这个女人她还是有点印象的,叫詹雅雅,是魏锦荣一个部下新娶的媳妇,刚从军不久,是个张扬跋扈、爱挑食的主,那性子非常泼辣,很不好惹。
“看什么看,老娘又没说错。”
詹雅雅朝阮紫茉脚边吐了一口唾液,尖声说道。
阮紫茉走过去。
“你想做什么?”
詹雅雅瞪向了阮紫茉。
“啪”一声响起,阮紫茉抬起手一巴掌扇在詹雅雅的脸上。
“啊……你敢打我。”
詹雅雅张牙舞爪,作势就要朝阮紫茉扑去。
“你嘴巴放干净点,诋毁一个为国家做贡献的军人,你是想去劳改吗,或者让政委为你男人做一下思想工作。”
阮紫茉一把扣住了詹雅雅挥下的手,冷静地望着面前的人。
詹雅雅脸色发白,这才知道害怕,散布诋毁英雄的谣言是被众人唾弃的,还要被抓去劳改,她男人也会受到她的连累,以后晋升很艰难。
阮紫茉甩开了詹雅雅的手。
“抓特务可是大案件,国家非常重视,由好几个部门进行的,上面直接派领导下来,进行严苛地侦察,凡是牵扯进去的人,所有经历都要反复调查,直到确定那人没有可疑行为,完全清白才能被放出来,就我家老厉一个副团级的,能让上面的大领导听他的话,你们怕是没脑子吧。”
“我能出来,只能说明我接受了严格的调查,组织确定我没问题,洗刷了清白。”
“大家都是待在同一个大院里,自家男人都是冒着生命危险执行任务,为国家做贡献,要是有人在背后这样诋毁你们的男人,你们做何感想,如果你们都不介意的话,我相信以后大院里关于你们男人的各种诋毁声会很猖獗。”
阮紫茉挺起了胸膛,抬眸看向众人,不卑不亢,直视那些不友善的视线,声音铿锵有力。
她深刻明白一个道理,刀子只有割在自己身上才会觉得痛,因此她故意将话题扯到大众身上。
刚才那些谩骂阮紫茉的嫂子都心虚地避开了她的视线,不敢再开口了。
毕竟她们都不希望自家男人被恶意诋毁。
詹雅雅觉得丢脸了,低垂着脑袋,拨开人群,逃一般跑了。
“阮紫茉……”
杨春露拽着小胖子,气势汹汹地上前。
“不是我打的。”
阮紫茉扫了一眼两人,平静地开口。
杨春露叫骂声一顿。
“我当然知道不是你打的,是你家那几个没教养的小兔崽子打的,我告诉你,小强可是我姐夫的心肝宝贝,你家孩子把他打成这样,你要是不给个满意的交代,我姐夫不会放过你们。”
接着她音量提高了不少,大嗓门朝阮紫茉喷去。
人群中一个小孩,扭动着小脑袋,看看小强,又看看阮紫茉,他拔腿跑了。
小香香脖子上挂着小奶壶,下巴和嘴周围都沾了炭灰,黑漆漆的,像是大胡子,非常滑稽。
她正大摇大摆走在路上,头上的小揪揪晃呀晃,黑漆漆的小手伸到小肚肚前的兜兜,在里面掏呀掏,从里面掏出一颗烤花生,小手指抠呀抠,将外面的壳抠掉,拿出里面的花生,塞进嘴里。
煤球跟在她身边。
步宝和渝宝走在小香香身后。
只有步宝还是白净的奶团子,渝宝和小香香比,简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,整张脸都是炭灰,黑漆漆的,显得他双眼特别大,身上的衣服不是泥土就是炭灰,像是从灶台里钻出来的。
渝宝手抓着一把烤花生,两腮塞得鼓鼓的,吃得很满足,很开心,走起路来摇头晃脑的。
“妹妹,好次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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渝宝开心地朝小香香跑去。
明明他手里有一大把烤花生,双眼却死死盯着小香香肚子前的小兜兜,馋得嘴角流出了晶莹的液体,吸溜一下,口水又吸进了嘴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