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儿子在外面随便找一个都比你强,你死赖在我们家做什么,我悔啊,怎么就让我儿子娶了你这窝囊女人,早知道我一头撞死,也不会让你进门。”
老妇人身体硬朗,中气十足,声音洪亮,骂人的话很难听,下手贼狠,那女人都被她打得鼻青脸肿了,脸颊还有几道血痕。
因为拖拽的原因,女人浑身湿透了,身上的衣服沾满了泥土。
女人没有反抗,只是小声抽泣着。
阮紫茉认识那个被打的女人,是大院里的一个嫂子,人很瘦,脸色蜡黄,整天沉默寡言,天还没亮就提着桶到河边洗衣服了,没多久又扛着锄头下菜地了,家里也打扫得一干二净,根本不像那老妇人说的那样好吃懒做。
林南燕看到了阮紫茉,她将阮紫茉拉了过去,压低声音说,“这是老荣家的媳妇,真可怜,遇到这样的婆家。”
“把人打成这样,只是因为打碎了一只碗?”
阮紫茉狠狠拧起了黛眉,她觉得有些不可思议。
“打没打碎碗不重要,那老太太只是找个理由揍她儿媳而已,她每次这样,罗翠盈被打得可惨了。”
林南燕同情地看向那个被打的女人。
“那么多人看着,怎么都没人上去拦一下?”
阮紫茉不解地问。
“这老太太阴毒得很,谁都不敢管,之前有个嫂子看不过去阻止,结果她半夜不睡觉,把一桶粪倒到人家的门上,不然就把人家的菜拔了。”
“还有一个嫂子帮了,那老太太一见到那嫂子,就指着人家的脸骂各种脏话,后面她还趁着别人去洗衣服时,把人家推到了河里,差点把人淹死了,之后大家都不敢管了。”
林南燕担心阮紫茉于心不忍要去帮忙,给她提了个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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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她把人推到河里,不去报警吗?”
阮紫茉觉得不可思议,开口问。
林南燕撇了撇嘴说,“那老太太说了,他们要是敢报警,她就一头撞死在那嫂子家的墙上,反正她活了一把年纪了,已经活够了,说让那嫂子一家摊上人命,谁不怕家里死了一个人,那嫂子只能自认倒霉,吃下这哑巴亏了。”
阮紫茉说,“老荣就不管一下,任由他妈这样一直打他媳妇。”
“老太太什么样子,你又不是没看到,不是个会听别人话的人,再说了,一个是他妈,一个是他媳妇,他怎么管,不好管。”
林南燕叹息一声,脸上全是对罗翠盈的同情。
阮紫茉轻嗤一声,对这样的男人很鄙夷。
无能就是无能,没什么不好管的,要是每天挨揍的是他,看他管不管,只是桶不打到自己身上,无所谓而已。
“婶子够了,别打了,再打出事了。”
“是呀,只是打碎一只碗,大不了我替她赔给你。”
周围的嫂子看不过去,都小声地劝着,但谁都不敢上前阻止。
阮紫茉抬起脚,往前走。
林南燕急忙拉住了阮紫茉的手,“紫茉你干嘛,那老虔婆可不是好惹的。”
阮紫茉看向那个倒在雨中纤细的身影,要是再没人帮她,恐怕用不了多久,她就会化成一抔黄土了吧。
这个年代女人的命很轻,有多少嫁错人,被婆家人殴打虐待,不是一瓶农药下肚,就是上吊了结此生,再不然走下江河,成为鱼的食物。
老妇人要踹向罗翠盈时,阮紫茉上前一把推开了她。
老妇人往后跌去,一屁股坐在了泥坑中,像是拉了一裤兜的翔。
恶人受到报应。
围观的嫂子们看到老妇人的丑态都笑了。
老妇人当众出了丑,目光阴毒地看向阮紫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