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色清辉落了进来,凤栖梧正好临立在月霜最皎洁之处。
他染月行来,身上的银甲粼粼发光,高束的马尾随风摇曳,一时颇有几分少年意气,也实在清雅矜贵,与往日真真是不同的。
温染颜单手撑着头,神情慵懒,举止尽显媚态:“什么花样,让我瞧瞧。”
凤栖梧垂眸,盯着她纱裙中若隐若现纤长小腿,金铃缠在脚踝上,衬得她肌肤凝白发光,恍若一块细腻美玉,惹人采撷。
察觉到他的目光,温染颜小腿轻缠,撩动发丝,软媚得像是一条美人蛇。
营帐外,琴音淙淙,回荡缭绕,忽而音调急转高昂,须臾,又如金戈铁马般气势磅礴。
凤栖梧凝下心神,忽而抽出了腰间软剑,剑如游龙,荡剑四方。
凝聚的剑气吹开了温染颜腿上的薄纱,如凝脂般的双腿就这般无遮无掩地暴露在了空气中,染着帐内暖光,漾着些许醉人春色。
温染颜姿势未变,眸中的笑意却更深了几许。
这突然抽剑,是想杀了她?
还是单纯想舞剑?
软剑如游龙婉转,铿锵破风,出鞘挥舞之时,好似有清越的龙鸣声回转。
凤栖梧随手挽了个剑花,剑光流溢,潇洒自若。
挥出的剑气在他周身环绕游走,马尾发丝被劲风荡开,发丝掠过他冷峻的眉眼,只见他一双黑眸凌厉冷魄,摄魂夺目,好似一柄染血的锋刃。
随着帐外琴声的高昂跌宕,凤栖梧手中的剑越来越快,越来越烈。
长剑如虹,直上九霄。
温染颜用双手轻枕,眸中笑意流泻,兴味浓厚。
原来真是想舞剑啊。
舞得也实在漂亮。
怪不得世人都爱看美人翩然起舞,都爱看美人剑舞游龙,即便这里面勾缠的意味明显,她也有些挪不开眼来。
毕竟,凤栖梧容色绝顶,身段挺拔,剑法更是超绝。
若是这般花样,也确实喜人。
温染颜朝桌案上的酒壶觑了一眼,如若此刻手里有杯果酒,那就更妙了。
许是应了她心中所想,一柄长剑横扫而来,剑身上正端端摆着一杯清甜果酒。
温染颜伸手去接,彼时,长剑上剑气未散,触上杯身只觉得一丝震感袭来,灼得她指尖有些发热。
她下意识抬眸,须臾,便撞入了一双深邃浩渺的黑眸里,里面似也笼着剑气,如此恣意风发,衬得他越发光华夺目,风华绝代。
温染颜笑着执起酒杯,刚想撤走。
突的,长剑游走了一周,转而就贴在了她脖颈之处,仿佛只要她再近一寸,长剑就会割破她的咽喉。
剑身冰冷,杀气却不露丝毫。
这又是什么花样?
温染颜唇边笑意不散,她慢悠悠抚上剑身,一字一顿说得轻缓:“你不是说过,你不是卖艺之人,如今倒是主动的很。”
凤栖梧长身而立,目光灼热:“我何时说过?”
温染颜嗤笑:“年岁不大,忘性倒是大得很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