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一直怀疑是凤栖梧,却偏偏寻不得任何证据,可现下结合眼前种种,他忽而意识到自己好像完全没怀疑过温染颜。
可就是这般默默无闻之人,竟给了他当头一棒。
温染颜未曾否认,几步便走到案前,居高临下地望着他,漫声道:“可惜,那时你身边有黑曜,纵使下蛊也很快被识破,不然,你坟头的草都跟绿腰的一样高了吧。”
温丞相瞪着双眸,面色变了又变。
温染颜不顾他铁青的面色,俯下身又嬉笑地道了一句:“不过现下,黑曜已经不在你的身边,已经无人可以帮你对付我了。”
温绻如水的嗓音里裹挟着森冷杀意,在水榭楼阁中疯狂席卷。
温丞相终于意识到处境不妙,顿时目眦欲裂,怒不可遏:“孽障,你难道还想弑父不成?”
黑耀是不在身边,可她以为相府的护卫皆是废物不成?
“你都说了我是妖魔鬼怪,又哪来的弑父一说?”温染颜目光含笑,嗓音里似乎透着几分难掩的疯狂愉悦。
她停顿片刻,又道:“绿腰也曾被我下过蛊,不也活得好好的,只是丞相的人下手不知轻重把她给打死了,今日我会下手更轻一些,定不会让丞相你挑出一丝错处来。”
闻言,温丞相被惊得双眸赤红,他顿感危机四伏,险些双腿瘫软,气势散尽,他嗓音不觉拔高:“我看你是疯了……”
“来人,把这个孽障抓起来,生死不论!”
彼时,温宁婉与温夫人相靠在一起瑟瑟发抖,闻得此声,她们双眸不禁亮了亮。
家中护卫皆是受过特殊训练,定能一举将温染颜拿下。
可这话音落下了半晌,竟是一个人影也未见,恍若石沉了大海。
温丞相心中急促,面色青白:“来人,来人……”
在一片惊慌声中,一道溢出的笑蔓在温丞相耳侧。
温染颜杏眼微挑,犹如看好戏般兴致盎然,漫声笑道:“方才我在外闲得无聊,忍不住在相府内放置了些小蛊虫,尤其是那位盛气凌人的管家,我实在控制不住就下手重了些。”
“眼下,已经无人可供丞相大人你差遣了,何不如省些力气,以应对接下来蛊虫植入的痛苦。”
她摇曳着金铃靠近,声音近乎诡谲。
温丞相大惊大骇,恍然间想到了苗疆蛊虫的威力,不觉身子泛软,连滚带爬想要逃离。
“我可是朝廷重臣,你若对我下手,定是砍头的死罪……”
爬滚之际,他嘴上怒喝不停,似是想将温染颜震慑住。
温染颜笑盈盈看着他惊慌失措的模样,温声笑语道:“那又与我何干?我只不过是想在你体内下个蛊,届时,你在外人面前是自己自戕的啊。”
风拂过,浓烈的初夏之风,在此时拂面竟觉寂寥冷肃,寒彻入骨又入肺。
“你,你……”温丞相气得憋红了脸,内心的惊慌将他的表情衬得扭曲丑陋。
温染颜俯身再度靠近,漫不经心将蛊虫植入了他的体内。
“啊——”
温丞相痛苦地翻起了白眼,他一头栽倒在地,口中血水不断喷涌。
温染颜站在原地,目光含笑地看着他痛苦的模样,柔和缱绻的目光里笼着骇人的疯绝,又深得如同浓墨,晕化不开。
半晌后,她转而又将目光落到了,温宁婉和温夫人那对母女身上—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