恰在此时,一道烟花燃起的声响在寂色中炸开,如流光般璀璨绚丽的光束直达天霄,将墨一般的天空映亮。
须臾,恍若群星闪耀,潋滟四方。
还未等人看清这道璀璨光束,它便炸开了,若万千流星般,一丝一缕地缓缓坠落。
烟花繁乱,更是叫人瞧得如痴如醉,眼花缭乱。
凤栖梧双眸半眯,一眼便认出这定然是温染颜的手笔。
可是,她人呢?
凤栖梧刚要环顾四周,忽然,一阵金铃脆响声由远及近,烟花之声喧嚣,可这道金铃声却仍清晰映入他耳侧,如水一般缠绵,怎样都忽略不掉。
凤栖梧循声,望了过去。
只见,来人身着一袭艳红衣裙,薄纱于风中翩然浮动,纤白美腿隐在其中,一摇一曳,姿态魅然,脚踝金铃一步一响,带起旖旎的律音。
烟花的璀璨映在温染颜脸上,华光熠熠,明媚倾城,她噙着笑走来时,竟是比明亮不绝的烟花还靡艳几分。
温染颜走至凤栖梧身边站定,媚眼轻抬,双眸里如搅动的一池春水,妩媚又多情:“祝你生辰快乐,这些烟花送你。”
“愿你,也如这烟花般明亮璀璨。”
她的声音融于风中,又在转瞬缠绵进凤栖梧的耳朵里。
凤栖梧目不转睛地盯着她,眸里映着不掩的灼光,可听到她的话后,灼光微散轻动,连日来的晦涩也在此时烟消云散。
如同云烟拨开,终于窥得了一丝明亮。
他心下松落轻快,可开口的声音却轻飘飘的,带着几分促狭:“可这烟花之美转瞬即逝,现下看着璀璨正好,可一会儿便又归于黑暗沉寂,你在我生辰时送我烟花,总让我觉得我就像这烟花般,马上就要没了。”
温染颜靠在城墙上,笑吟吟地说着自个儿的歪理:“因为,那是旁人送的烟花少,少了,便逝去的快了,可我买下了满城的烟花送你,这般明媚亮色直至天明,又怎么会转瞬即逝呢?”
凤栖梧心下如涟微漾,面上却无表露半分:“竟是买了满城的烟花,夫人的手笔可真大啊。”
买了一城的烟花,只送给他一人。
他曾也过过生辰,却从未收到过满城的烟花。
如此五彩斑斓,璀璨缤纷,好似能将他心中的那片阴霾黑暗悄悄掀开,浅浅照亮,刹那,如深春一般的暖意席卷全身。
他目光轻怔,更为灼烈地盯着她不放。
温染颜与他四目相对,笑语晏晏:“生辰礼物总是不能敷衍了,似锦说,你不怎么过生辰,今年破例办了,总是要盛大些,难忘些。”
“你就说,你可喜欢?”
话落,她紧紧盯着他,仿若只要他说声不喜,便会马上将这些烟火全都撤了。
凤栖梧骨节纠缠到泛白,喉口微微滚动,心下一片火热。
确实很难忘。
难忘到就像是毕生最美的风景。
凤栖梧盯着她,眸光灼烈又深刻,低哑性感的嗓音融于风中,就像浅浅的喟叹。
“这么好看,又是夫人送的,我自然喜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