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这么一个小家伙,凤栖梧有何理由对她赶尽杀绝,平白得罪了楚侯爷一家?
这笔账怎么算都是一笔糊涂账,也根本不像是他的手笔,依照凤栖梧的谋略才智,他不可能出这一步烂棋,他连家里的探子都能耐心试探,精细养着,怎么可能容不下一个小姑娘?
这一看就是栽赃嫁祸,目的就是为了坐山观虎斗,坐享其成。
不知这其中是凤烛月的手笔,还是当今圣上的手笔?
亦或者是,两者皆有?
算算日子,楚揽月好像就是死在这场春日宴上的。
温染颜侧身斜靠,如美人醉卧榻间,一举一动皆是慵懒悠闲,这般麻烦事儿本是与她无关的,可她这人就是喜欢搅动风云,搅浑清水,坏的很。
众人一致与凤栖梧相斗,这般压倒性的局面,哪有认清敌人,君臣反目那么有趣好玩啊?
好事儿总不能让阴沟里的小老鼠全叼了去,当然得百花齐放,越浑才越有劲道啊。
她到现在都还活着,就说明这水是能彻底搅浑的。
温染颜轻咬着酸甜的葡萄干,眸里媚光熠熠,还漾着几分要做坏事的恶劣狡黠之态。
晨时的空气里还笼着几分沁骨的清凉之意,如今坐得久了,倒是热了起来。
日光斜照,斑驳晶莹落在海棠花上如同沁血,就连在林间振翅飞舞的鸟儿,都无端多了几分狰狞之意,春风拂过,明明热浪涌来,却叫人遍体生寒。
温染颜不动声色环顾四周,笑意不减。
风雨欲来啊,这是。
此时,有一名丫鬟打扮的女子行来。
她环顾四下,见无人往这边看来,便悄悄往沈知香手中塞了一方帕子,极尽暗示后,方才开口道:“沈小姐,后院厢房有人在等着你。”
沈知香攥着帕子,许是知道是谁送来的,眉眼间也落了一层烦躁与厌恶。
她沉了沉眸,语气不佳:“一定要现在去?”
丫鬟点额:“是,沈小姐莫要让奴婢为难。”
即便心中再不痛快,沈知香还是站起来身,临走前,婉声同她们二人告别:“有人找我,我去去就回。”
温染颜笑着目送她离开。
待沈知香走远,楚揽月撅着小嘴儿,脸上盛着些许薄怒,“定又是那凤烛月找上门来了。”
她虽单纯,但也不是个傻子,即便再生气,却也只用她们俩能听到的声量说着。
“他总是缠着沈姐姐,可真是烦人。”楚揽月气不过,只能扯自己的绣花衣带撒气。
温染颜看向她,心中的那份好奇也被勾了出来,她言:“可京里人都知道,沈小姐与那南阳王两心相契、情投意合,是极登对的,可现下你这般不喜他,是那南阳王品行上有什么不端之处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