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染颜困惑:“什么?”
凤栖梧随意在那堆御赐之物里抓了一样东西,随后,便慢悠悠起身。
深红长袍曳地,随着他的走动,红色纱衣敞开得愈发肆无忌惮了,小巧红梅于薄纱中若隐若现,红衬着白,竟是比山中精怪还颓靡魅惑。
温染颜直勾勾地看着他,待他走近,她才敛去眸中灼光。
“这样便妥了。”
凤栖梧将御赐的璎珞,亲手戴在了她的脖间。
缀着红珠,流苏熠熠的璎珞与白色缎面相交,如同点睛一笔,让她多了几分华贵。
温染颜轻抚着璎珞,似是在感受他残留的温度:“夫君的眼光可真好,这般戴着果然好看了几分,不过,真是可惜了……”
凤栖梧居高临下地看着她,似笑非笑地问:“可惜什么?”
温染颜抬眸,里面染着潋滟春光,和些许担忧:“可惜春日宴宴请的只是女眷,若宴请男眷,夫君便能与我一道去了,有人陪伴我也不至于心里头紧张,生怕出了差错,被人笑话。”
“那的确可惜。”
凤栖梧勾着笑,又坐回到圈椅上,连半句安慰的话都不说。
温染颜望着他昳丽无情的脸,委屈地咬唇,半晌后讷讷道:“那夫君,我可走了啊。”
凤栖梧慵懒地摆摆手,就像在赶小狗似的。
温染颜看似乖巧地退了出去,可眸里却幽幽染笑,深不见底。
主仆俩坐着马车行至长街,长公主的面子颇大,今日长街上到处都是官宦小姐家的车马,一顶比一顶精致奢华,人还未下来呢,就已经开始攀比上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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温染颜坐在软垫上,悠闲地吃着点心,即便长街人多路堵,但他们的马车依旧能畅通无阻,官宦小姐家的车马也似是刻意避开他们走的,这让她极为舒心。
似锦煮着茶,贴心地解释道:“马车上刻有主人的专属印章,旁人知晓,自然得避让着些了。”
温染颜一时不作应答,她掀开帘子,隐隐窥见长公主所在府邸的一角飞檐,其上琉璃瓦片灼光熠熠,檐下风铃随风摇曳,于风中散出清脆绵长之音。
马车愈行愈近,便见府邸门庭红毯铺地,宾客络绎不绝,场面热闹至极。
“夫人,到了。”似锦掀开轿帘,扶着温染颜下来。
温染颜拾级而下,缎面衣裙熠熠生辉,所佩宝石流光溢彩,端的是冰肌玉骨,华容天下。
门口贵女窥见她的娇颜,不觉窃窃私语。
“那便是凤栖梧刚娶的夫人?我听闻凤栖梧心狠手辣,青面獠牙,其夫人怎么瞧着如此娇软单薄?”
“与那杀神日日夜夜相伴,她就不会害怕吗?”
“嘘,小声点说,那杀神近日可杀了不少人,若被他夫人听见回去告状,咱们可得吃不了兜着走。”
彼时,一道透着些许轻蔑的锐音,在窃语声中乍然响起。
“不过是相府的庶女罢了,被她听见也就听见了,就是些许女儿家的闲话,凤栖梧哪来的闲情逸致为她出头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