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染颜却眸光轻闪,若有所思地低眉。
在酒楼中听到江欲流喊出自己的名号时,她便知道一会儿江家会被灭门,而那心狠手辣之人便是凤栖梧。
可书中还是寥寥几笔带过,并未写明原因为何,就好像凤栖梧生来就是嗜杀之人,没有缘由、没有目的地一通乱杀,生生将嗜血残暴的名声给坐实了。
而江尚书之流,本就是凤烛月的手下,凤栖梧这般手笔正好让其借题发挥,显得极为愚蠢无谋。
可现下看来,哪里是有勇无谋了,分明就是一步一步都算准了的。
不仅断了凤烛月的左膀右臂,又为朝堂百姓肃清了贪官污吏,那些抄来的黄金填入国库,这长年累月增收的赋税都可减上一减了。
届时,繁花似锦,百姓安乐,他就是极大的功臣。
温染颜望着不断落下的雨幕,杏眸里蔓开着笑意,可又很快落入了一道幽邃凌光。
可是,染指粮草这般大事,当今圣上就没有察觉,没有默许吗?
估计在嘉许凤栖梧时,牙都会咬碎呢。
思绪理清,温染颜觉得这儿可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。
虎视眈眈的阴沟老鼠们,都在觊觎着嗜血凶狼的血肉,它们无所不用其极,就想着将其蚕食殆尽,好取而代之。
温染颜很快收敛了思绪,杏眸染笑地问:“似锦,夫君回来了吗?”
似锦摇了摇头,道:“还未,听说在抓捕江欲流呢,让那畜生白白多活了几个时辰,真是便宜死他了。”
温染颜坐于雨中长廊,飞溅的雨水洇湿了她的长袖,风也有些大,吹乱了她披散的长发,迷了她的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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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她眸中的诡谲异色,却在阴雨下显得愈发清晰明显。
“兴许,真的便宜死了呢……”她幽幽呢喃,似锦根本听不清她在说什么。
半晌后,温染颜伸手将细发撩至耳后,才用细致温和的嗓音,又道:“似锦,你且先去厨房准备些姜汤,待夫君回来便让他喝下,春雨沁凉,可别染了风寒。”
似锦笑着福了福身,“是。”
——
凤栖梧斩杀朝廷命官之事,早已传遍整个皇宫。
如此凶案惹得朝堂震怒,满朝文武皆是提心吊胆,生怕凤栖梧那个凶神杀得不尽兴,又闯到他们府上肆意屠杀。
他们害怕的害怕,弹劾的弹劾,只求龙椅上的那位能下一道圣旨,将凤栖梧的兵权夺了去,再对其狠狠敲打一番。
否则,如凤栖梧这样的疯狗,日后定会愈加放肆无羁,更会危及皇权,霍乱江山。
赫连枭坐于上首,他一席明黄龙袍加身,眉目因着百官之言而染上了几分沉色,就像殿外阴云密布的天色。
“还请圣上裁夺,这凤栖梧实在太过放肆。”
“江尚书以及几位侍郎何等无辜,偏生让其灭了满门。”
“陛下,若今日不将其严惩之,他日,凤栖梧那贼子指不定会逼宫,他嗜杀成性,野心勃勃,什么事儿都做得出来。”
听见逼宫一词,赫连枭眸中惊涛乍起,恍若风雨欲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