红唇几乎要贴上赵长霖的脸颊,两人之间,不知不觉,又黏糊在一起。
“嗯…只有这样才能让他们惶恐,又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,究竟何处露出了马脚。”
“倘若是心中无鬼之人,那么必然会认为是这次自己表现的过于失职,令朕生气,让大人受伤。”
“就像,知元所说的那样,悬在头上的利刃,将落未落的时候,才是最吓人的,不是吗?”
莞尔一笑,赵长霖继续顺着夏知元有些炸毛的鬓边发丝。
“的确是个不错的良计,殿下果然聪慧至极。”
夏知元顺带拍了一通马屁,她将下颚搁在赵长霖的脖颈肩,感受着殿下身上的温度。
二人依偎着,一夜好梦。
……
次日,天刚朦朦亮。
一群驻守兵官,就被陛下随行的太监给叫醒了。
那太监手中捧着一盏清茶,坐在椅子上,看着诸位露着讨好笑容的武官们。
“不知公公到访,是我们的失职,有失远迎,还望公公谅解。”
其中资历大些的,率先出列,他双手抱拳,一鞠躬,姿态放的卑微。
这躲得过初一,躲不过十五。
大家伙心中都有数,陛下,这是要和他们“秋后算账”,至于算的什么账,自然是知元大人,身受重伤,危在旦夕,命悬一线的罪责。
“你们心中有数,那洒家也就不多说了,不过…诸位,陛下虽是个仁慈的,可你们死罪难逃,活罪难免。”
太监站了起来,只见,屋里几个武官也陆陆续续穿了官服,低着头走了出来。
他们常年在隆城中待着,这何曾见过,皇宫中的太监。
自然觉得新奇。
不过,纵然心中有些好奇,那也是不敢放在明面上说的。
“奉陛下口谕,诸位大人让朝廷命官受伤,犯了护卫不力的罪责,幸好知元大人福大命大,性命无忧。”
“因此,诸位将军,停职三月,停薪水三月,面壁思过三月。”
太监奸细的嗓音在整个院子中尤为嘹亮,武官们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,听到只是停职三月,众人纷纷跪了下来。
朱红色的长袍落在了青石地上。
粗糙的大手撑在莲花纹上。
沧桑的声音,整齐划一。
“谢主隆恩。”
“微臣接旨。”
然而,这里面自然有人欢喜,有人愁。
欢喜的是自己保住了官位,再也不用终日提心吊胆,担心陛下一怒之下把他们通通全砍了。
忧愁的,自然是各怀鬼胎之人。
那人膝盖颤颤巍巍,磕在了石板上,他心中有些惊疑不定,按理来说,当今陛下的脾气,那可是眼中揉不得沙子。
更何况,这回是殿下的心上人、枕边人,受了如此重伤,殿下当真能够轻拿轻放?
他早些年也是在皇城当过差,是因为,犯了过错,将五十匹战马丢失,才被贬到了隆城,当一个驻守小官。
若非是祖上有阴蔽,恐怕,他早就被隆城的地头蛇们一屁股给挤到没边了。
也不知跪了多久,待到陛下身边的太监彻底远走,他们这才敢站起来,揉着自己的老腰。
“哎呀…可痛死老子了。”
“走吧,大家伙儿,今天,咱们可就得回家面壁了,不然…让陛下看见了,咱们可真是吃不了兜着走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