阴雨连绵,落在了河道上。
野草因为这几日雨水的滋润,也逐渐从工民踩踏过后的泥地里,抽出新的枝芽。
“老大,就算我们把这群苦大力全都杀了,那也无事于补啊,他们兜里,恐怕连三瓜两枣都没有吧!”
几人带着斗笠,身披着蓑衣。
站在远处的密林中,看着因为大雨而停工的河道,洪水浑浊不堪,一路朝下,奔腾席卷。
甚至里面裹挟着无数断成一节的树枝,若非是他们几个见过大风大浪,常年在江河湖海中讨生活,见到这场面,也不禁腿软。
“啪”的一声。
男人的大手拍在了其中一人的斗笠上,周边晃悠晃悠,斗笠上的雨水倾泻而下。
他横眉,冷着一张脸。
“杀人,你们也就这点出息了…”
“这书上有句古话,叫做擒贼先擒王。”
“你们知道,这监督河道扩建的为首官员是谁吗?”
西州城要挖大运河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,这普天之下,各府各州各县,就没有不知道的。
其中这路径途经大半个大梁朝,一旦河道扩建改造完成,大坝修筑。
将来,这条运河途经之际必然是一幅欣欣向荣。
那位大人被称为“天纵第一奇才”。
所以对于这村口下至黄口小儿,上至古稀老者都知道的,他们又怎么会不知道?
“是…那位在当今圣上面前尤为重要的女官吧?”
听到这句回答,男人还算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,至少自己手底下的这群饭桶不是一天到晚只知道吃饭。
他的指尖拂过自己脸上的刀疤,语气笃定的说道:“自然就是那女人没错,只要我们能够…把那女人抓回来,就能够到各地州府,狠狠的敲上一笔…”
“记住,我们不能在同一个地方待太久,否则…就会被那些官兵抓住小辫子…”
“一旦被揪住小辫子,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。”
“这谋害朝廷命官的罪行,可和我们杀几个普通老百姓不一样,你们几个人心中有数,我也就不多说了。”
他的手指朝下,落在了腰间那一柄弯刀上,大火连天的场景,让他这辈子都无法忘记。
牙关紧咬,他这一身的烧伤,都是拜纳日火烧连船所赐。
这口恶气,只要他这条贱命还在,那么这辈子他都咽不下去。
他的妻儿老小,早就在那场火海之中尽数被烧成了焦炭,没留下一个活口,也没留下一个全尸。
“是,老大,你说的大家伙儿都清楚。”
“可是,我们这几日已经将附近的地形踩点的差不多了,等到时候洪水停了,那群苦大力的休息够了又要来上工…到时候岂不是人多眼杂,更难下手?”
他们虽然没读过书,也没不识几个字,可这靠山吃山的本事,让他们不过几日就对这山地的形势,摸得一清二楚。
了如指掌,宛如走自家后门一样
“放心,你们的任务,就是杀了这群苦大力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