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人穿戴完毕,赵长霖率先坐了下来,她的手拿起了桌上的那壶酒,酒盏做工精致,已经将夏知元原先放在桌上的那壶陶瓷茶具换了下去。
“这是交杯酒,知元可能饮酒?”
虽然是度数不高的甜酒,赵长霖也有些怕她的身体负担不起,想着要是不能,她自己一人喝两盏,也不是不可。
“自然能饮。”
“殿下把知元想成什么了,是一沾酒就倒的一杯倒吗?”
“知元的身子已然没有之前柔弱。”
就像是赌气一样,夏知元一屁股坐了下来,手握住杯盏,她好看的眼睛对准赵长霖露出了一丝挑衅,红润的指尖捏着杯盏,大有不服输的意味。
“好。”
赵长霖手腕微弯,两人交叉着杯盏,靠近了红唇边,一饮而尽。
这样的仪式虽然简陋,但夏知元知道殿下想来只是告诉自己,她要娶她为妻,这之后的事情,还需慢慢来。
心急吃不了热豆腐,更何况是殿下这样慢工出细活的人。
酒液温润着唇瓣,冰凉的酒液裹挟着一丝花香,咽入咽喉之中,让人心痒难耐。
夏知元闭起眼眸,感受着手腕的温度,转身即逝。
紧接着,熟悉的一双手捧住了自己的脸颊,殿下带着温凉的拇指,慢慢的擦着夏知元唇边溢出来的酒液。
她满目柔情,像是碎了的银河缓缓流淌。
“殿下方才在想什么?”
夏知元的语气带着薄醉,问询出声,她是真的很好奇,手指颤颤巍巍的伸出,夏知元想要去描摹赵长霖墨色的眉宇,那如远山一样俊美的秀眉。
“不告诉你。”
“知元能否在心中猜一猜,猜到了,想要什么,朕都能给得起。”
就像是故意的,赵长霖特意将额头凑过去了一些,让夏知元的手指好落下来。
她的声音轻轻的,似乎是带着勾人魂魄一般,让夏知元着迷进去。
殿下可真是——变得越来越坏了。
这样让人讨厌,又让人更喜欢。
……
西州城自打水匪被灭之后,渔民渐渐开始陆陆续续在郊外开辟庄稼地,碎石嶙峋的烂地,种不了口粮,但将大石头筛一筛,还是能栽种些许果树。
最重要的是,没有主人的土地,都被官府以极其低廉的价格抛售给百姓,百姓们争相购买,甚至有连自己家当都掏出来的。
有商机的百姓他们深知,只有在此刻,花了血本,将来才有可能名利双收,虽然现在土地便宜,可是等到一棵果树成长,再怎么说也要三两年,若是名贵好果,说不定还要五六年才能见收成。
所以种树、种苗,一定要趁早。
到时候朝廷将官道修通,水路也彻底打通,那他们就能坐上第一个吃螃蟹的人。
有人种树,自然也有人想入股商船,甚至有的整个村子,他们举全家之力,购买一艘大船,为的就是等待朝廷将水路修通,将来可以下海,将西州城得便宜渔货利用差价,带入中原,狠狠的赚上一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