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殿之中还有人在照看着,庭院之中的石灯染着悠悠的烛光,积雪清理的干净,赵长霖一路走了过来,只有浅浅的白色脚印。
看到熟悉的宫殿门口,赵长霖在脑海中想起了一个人的模样,总是那样笑眼盈盈,在夜晚拎着一盏灯笼,等着自己回来。
有时候是站在小桥边,端着玉碟,依靠在栏杆上,一边和池塘之中的鲤鱼悄声的说着话,一边撒下一把鱼食。
只听得池塘中欢快的水声 一圈一圈荡起涟漪,就好像也荡进她的心中。
可惜,今夜在宫殿门口,再也没有这样一个人在等着自己回来,赵长霖叹了口气,白雾在烛火的照耀下,清晰可见。
她的眼睫也不知何时湿润。
“陛下怎么来了?”
看见小桥边有一个隐隐绰绰的身影,几名宫女还以为是自己眼睛晃神了,难不成是白天太累导致的?
“嘘,你别那么大声,陛下来了就来了,这又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,咱们赶紧准备好该做的事情就是了。”
想来也知道殿下这么晚还至此处,肯定是回来睡觉的,于是另一名宫女溜了进去,偷偷通风报信。
剩下几名上前迎接。
但赵长霖不想如此高调,只是食指放在红唇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就走了进去。
她疾步而行,不知是厌弃这外面的天寒地冻,还是因为身体困乏,想早些睡觉。
宫殿之内的气息是如此熟悉,只不过少了自己想见的那一人,赵长霖怔怔出神,忽略掉了殿内的几个宫女。
直接往寝殿而去。
“陛下…陛下…”
小宫女叫了几声,还没来得及接过赵长霖身上披的袄子,就见陛下已然消失在一串珠帘之后,碧绿色的珠子微微晃动。
她们几人也不敢继续跟进去,再往前,那可是陛下的寝宫,没有值班的允许,她们是绝对不敢往里踏进一步的,里面涉及的重要机密实在是太多了。
陛下平日写的一些公文要件都放在寝殿之内,当然要说多重要自然也比不上勤政殿堆放的奏折。
可是规矩就是规矩,她们也不敢逾越。
进入到寝殿里面的赵长霖最后一丝希冀破灭,寝殿空空荡荡,只剩下一盏灯笼在幽幽燃烧。
“果然是糊涂了…她怎么可能会在这儿…”
赵长霖语气放低,坐在床榻上,怔怔出神,可是自己有什么好值得伤心难过的,明明是自己要送她出皇城,要送她去西州城,这一切的一切不是自己咎由自取吗。
若要给予鸟儿自由,那必然要忍受她不在主人身边,赵长霖还是不那么擅长,就像幼稚的她根本就没有打开过鸟笼子。
也没有让鸟儿振翅高飞。
她躺在了枕头上,轻轻的嗅着那熟悉的香味,平日里自己的宫殿会点上同样的熏香,但唯独此刻赵长霖却觉得有些不一样,似乎只有知元常睡的这张卧榻上,有让她迷恋的味道。
难以自拔。
脸蹭了蹭被褥,赵长霖不知不觉间就睡了过去,而半梦半醒之间,她忽然感觉有一双手落在了自己的耳廓上。
从一开始的冰凉,到后来的温热,那双手是如此的熟悉,让人记忆犹新,就好像是知元重新回到了自己身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