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这一声声嘲笑之中,夏知松咬着牙关,渐渐的开始转变了笑容,从怒不可遏到满眼不屑。
“本公子和你们这群废物说什么,舍妹能得殿下的赏识,那是舍妹之幸。”
“你们还不如想想,以后在这今洲城如何立身吧。”
他似乎胸有成竹一般,这群人嘲笑归嘲笑,可他们说的也是事实,大不了自己就去求自己的妹妹。
自己作为兄长,从小和她一起长大,再怎么说,为了念及手足之情,夏知元也应该在殿下面前,替自己美言几句。
这有何不可?
受尽世人嘲笑又如何?只要自己手中握着官位,还不是有人上赶着要拍自己马屁。
这群只知道读酸臭圣人学书的世家子弟,不过是仗着有家世罢了,自己又比他们差在哪里。
若真是要论,那自己好歹也是清流出身,寒门之子,和这群散发着铜臭味的纨绔子弟才没有闲话可说。
“切~说的好像咱们稀罕似的。”
为首那人高昂着脖子,依旧拿着眼角余光乜着夏知松,似乎是早就知道他的结局一般。
“恐怕咱们夏大公子是不知道吧,如今文王党羽就要攻进城中来了,说不定…殿下马上就要失权了……”
然而他威胁的话语还没说完,就听得身后一阵破空声响,紧接着一把戒尺丢了过来,精准无误的砸在了他的后脑勺上。
“无知稚子,口出狂言!”
“书院乃清修之地,岂是你们在这里说些浑话的地方!”
只见一身穿书院夫子服饰的老者立在石阶之上,站在书院的牌匾之下冷着一张脸看着诸位说说笑笑的弟子。
他气的吹胡子瞪眼,手上的戒尺刚刚抛了出去。
那被砸中后脑勺的书生一脸委屈地扶正了自己的帽子,尽管心中不愤,却也只能双手作揖。
“夫子…是学生们鲁莽了,不该在此说这些……”
他这认怂的态度倒是极快,夫子也懒得和他们计较。
清咳了一声。
郑重的说道:“你们知道就好,如今这是什么世道,咱们书院的地处偏僻,所以才没有那么多隔墙有耳,这若是让有心人听到了,你们哪来那么多脑袋来陪!”
“楚山呐,说的就是你…若不是你爹,仔仔细细嘱咐老夫要好生管教你,老夫才懒得管那么多事情……!”
“这朝廷如何,这世道如何,不该是咱们这些人管的,即便你们家中有什么意思,也不该在学院里交流。”
更何况,长公主殿下手中还有那令人发愁的鬼见愁,无论是什么风吹草动,心怀鬼胎,都躲不过那身穿黑甲戴着铁面具的影卫。
黑甲面具是用着狴犴的形象雕刻而成,传闻中狴犴是龙之九子的第七子,威风凛凛,秉公执法。
眼中容不得沙子。
那面具栩栩如生,就仿佛是有生命一般,能够看透人心中的所有非法之念。
“知道了…夫子,下次学生不会再说了。”
“学生知错了。”
被夫子称为楚山的男人率先滑跪,他低着头,还有些不满意的瞪了一眼站在旁边的夏知松。
而对于夏知松夫子则是看了一眼,话到嘴边,欲言又止,干脆走过去。
伸手一挥,将其他几个人都摒退。
“你们先回家去吧,莫要让老爷们等很久了,至于…知松,你过来,夫子有话要和你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