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自然。”
听到这句回答,皇帝伸出手,早就在一旁等候多时的禄总管端着玉盘,将纸墨笔砚递了上去。
毛笔抵在金黄色龙纹的布帛上,龙飞凤舞的题字。
“众爱卿觉得霖儿如何?”
此言一出,四座皆惊。
但却没有一个人敢在此时站出来回答皇帝的问题,笔墨飞舞,很快就写好了内容。
“东阁大学士,你且来说一说。”
陛下的用意在此刻已经全然明了,东阁大学士之前便上过奏折,要求皇帝陛下立文王世子为储君,但陛下一直没有回应,所有人都认为陛下确实在考虑这件事情。
文王远在边陲,不过一个弹丸封地,必然掀不起什么风浪,就连文王世子,在今洲人的眼中,也和个乡野村夫没什么区别。
若是将文王世子接过来立为储君,过继给宫中妃子,想必日后,必能有一番作为。
可皇帝也不是个傻的,这些人如此推崇文王世子,并非是文王上下打点了什么,而是,愚夫好捉弄罢了。
一个上好的提线傀儡,如何能够舍弃。
被叫起身的东阁大学士扑通一声跪倒在地,桌椅挪动,他声音沧桑而带着颤抖。
“臣斗胆,陛下,公主乃是一介女流之辈,何况公主从小刁蛮任性,恐怕不能担此大任!”
“陛下,忠言逆耳,良药苦口!陛下并不是是非不分…”
右都御史在内心摇了摇头,樊方还是这么死板,恐怕这下是乌纱帽不保啊。
陛下为何要在围猎说这么重要的事情?只稍看一眼身后那千军万马的近卫军,就能明白是怎么回事。
但他的话还没说完呢,远处一支利箭射了过来,站在皇帝两边的守卫立马警惕,拔出自己腰间的长刀,护在皇帝身前。
只听得“嗖”的一声。
银色的箭头,一箭射穿了东阁大学士头上的乌纱帽,跌落在地上,乌纱帽滚了几滚。
东阁大学士吓得立马不敢吱声,趴在了地上,以为是有刺客来临。
还没有大声喊叫。
熟悉爽朗的女声在帐篷之内响起。
“父皇,飞鹰误入,儿臣已经射杀。”
“但愿没有惊扰到父皇。”
果不其然,众人朝地上看去,只见东阁大学士乌纱帽上还有一只死掉的半大雏鹰,鲜血流了一地,也打湿了东阁大学士的乌纱帽。
赵长霖墨色的长发竖起,眉宇间的妩媚退了几分,手中拿着墨金色的长弓,手上绑了黑色的护甲。
箭法又快又准。
“殿下,陛下在此,岂能胡来?”
“何况利刃伤人,这要是伤到了陛下怎么办!”
东阁大学士也顾不得自己的头发凌乱,从地上站起身,拍了拍身上沾到的羽毛,气得胡子发抖。
“樊兄,殿下也是一时心急,这才出手。”
“你不要这么大动肝火吗,消消气,消消气。”
左都御史在平日里和东阁大学士也有几杯薄酒的交情,也是见不得他犯蠢,往火坑里裸奔。
于是干脆出面劝了劝。
陛下今日想来只是想杀杀内阁这群迂腐文官的嚣张气焰,毕竟,樊方是个只读圣贤书的死脑筋,若不是家族势力,早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。
也得亏他爹是儒家大学。
不然,按照陛下的脾气,早就发配到岭南之地治理鼠患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