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时候的夏溢之几乎已经汗流浃背,背上的冷汗浸透了自己白色的内衬,只觉得后背一片冰凉。
可四肢百骸更是发凉。
如若陛下真要是查起来这件事情,那自己被罢官下贬都是小事。
“陛下的心思,岂是你我能够随意猜测的?”
“咱家劝你还是省了那份心。”
尖细的声音再次响起,禄公公脚步停顿,踩在了一旁的青石板上,上面是雕画的荷叶和荷花,看上去栩栩如生。
“到了。”
“自个儿进去吧。”
“是,多谢禄公公。”
只能用自己的袍服擦了一把额头上沁出的汗珠,夏溢之走到了凉亭前。
皇家建造的园林,无数奇异的花卉争奇斗艳,甚至还有专门培育出来见都没有见过的新奇品种。
好不容易进了一回御花园,可是现下他却是无心欣赏,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七上八下的。
咽了一口唾液。
“臣——礼部侍郎参见陛下!”
不能直视圣上,这是自古流传至今的规矩,撩开自己的长袍,扑通一声跪下。
夏溢之头磕在地上,没有皇帝陛下的旨意,不敢抬起头,雕刻着花纹的地板抵着自己的额头,略微有些生疼。
他这一把老骨头,跪下去腰就老疼,可还是强忍着身体的痛意,手掌撑在地上,恭敬无比。
“起来吧,但本宫父皇并不在这儿。”
宛如春风般悦耳的女声,落在了他的耳朵里,夏溢之抬起头来,只觉得一口浊气从自己的鼻腔中涌出。
“长…公主殿下。”
怎么会是长公主殿下?
“很好奇吧,我为什么会在这里见你。”
赵长霖今日穿的是一身黑色的紧身长袍,两边均有护腕,看样子就像是从比武擂台刚下来。
她墨色的长发由简朴的银冠束起,眼眸之中带着一抹让人看不透的笑意。
“这…这…微臣不知。”
赵长霖看到他这样子,顿时有些内心失望,怎么有个如此冰雪聪明的女儿,但这老子却如此蠢笨呢。
还以为会是只狡猾的狐狸呢。
看来也不过尔尔。
“本宫要你取消知元和忠勇侯的婚事。”
“老头,听到了吗。”
那就用不着那些虚的了,这种人,随便吓唬吓唬就可以了。
“殿下,微臣实属是不知道微臣犯了何错,不过是给小女寻了一门亲事…”
看着那高高在上的人,夏溢之只敢用余光打量,今城中盛传,未来的储君之位皇帝陛下会立长公主。
赵长霖所有的一举一动都像极了当年的陛下,文能提笔,武能平天。
“你想知道吗…你想知道,那我就告诉你。”
“她——是我看上的人。”
“知元,知万物之始。”
“知命,知己。”
“是个好名字呢。”
赵长霖看着匍匐跪倒在地的人,手中握着一个精巧雕琢的玉虎,被用红绳紧紧的串在自己的手中。
“殿下…殿下…知元她身子弱,又卧病在床多年,只怕会把病气过给了殿下。”
夏溢之再次重重的磕了一下,企图让赵长霖撤回自己的命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