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路走来,汪清婉感觉自己被命运的大手扼住了咽喉,总是顾此失彼。
和沈涧西结了婚,却发现只是得到了一具躯壳。而商子萱的眼里,也渐渐没有了她,只能看见炎凉。
更让她好半天缓不过劲来的是,她的亲生母亲竟然是邵太太,那个游离于社交圈之外的神秘女人。
还是个心如蛇蝎、心狠手辣的杀人犯!
汪清婉对詹眉亭说不清是什么感觉,从不可思议的震惊中醒过来,她恨詹眉亭为什么不安分守己地留在邵家,说不定最后还能给她争取点好处什么的。
直到商子萱被杀,她惊讶地发现自己陷入了一个糟糕至极的境地中,说绝境也不为过。
她和汪清海成了见不得光、被人戳脊梁骨的私生子,汪凯烨作为杀人从犯被关进了监狱,汪氏资金链断裂,单靠汪清海根本没办法支撑起来。
而沈涧西似乎从汪家出事那天起,就和她划清了界线,无论她怎么求,他都不肯出手拯救汪氏。
随着商子萱的死,她一夜之间成了丧家之犬,甚至连容身之地都没有了。
汪清海开始拍卖家里的资产,连同那座别墅。
她从未有过如此慌乱,对詹眉亭的恨意就越发浓烈。
此刻看见商子萱被压在了这块冰冷坚硬的石碑下,成了一抔骨灰,汪清婉连日来压抑着的所有委屈、不甘、害怕、愤恨、恼怒,一股脑地爆发出来。
她跪在湿漉漉的青石砖上,趴在墓碑上哭得声嘶力竭,连带着炎凉也落了泪,周围的人也跟着难过。
炎凉知道汪清婉对妈妈的感情是真的,其深厚程度恐怕不亚于自己,不禁后悔自己小鸡肚肠,没有提前通知她。
汪清海悄悄靠近盛泊言,压低了嗓音乞求说:“盛总,怎么说你也是我妹夫,你知道现在汪氏的情况,求你帮帮我吧,要不然,我真的扛不住了,公司眼看要破产了!”
盛泊言敛了敛眉,明白汪清海之所以跟着来,不是要祭奠商子萱,而是来向自己求助来了。
“好说,你就不怕被我侵吞了?”盛泊言退了一步,似笑非笑地斜睨着汪清海。
怕啊,可是怕有什么用?汪清海直到此刻还是对盛泊言的暴行心有余悸,可他现在实在是没办法了。沈涧西答应帮忙,可是一直没有回音,给他打电话直接拒接了!
他顿时慌了神,脑袋更是乱成了一团浆糊,要他想办法还不如杀了他。
汪清婉要他陪她参加商子萱的葬礼,他原本是不想来的,突然脑袋开了一窍,想到这是个接触到盛泊言的良机,立即就答应了。
他都做好了被盛泊言臭骂一顿甚至暴打一顿的准备,只要他肯帮忙,这点委屈他受了!
没想到盛泊言话中竟然有些活络,顿时喜上眉梢,哈着腰谄笑道:“哎呀盛总,你这说的什么见外话呢,我们不都是一家人,公司在你手里和在我手里有什么区别?虽然我和炎凉不是一个母亲,可却是一个爹呀!”
说着觑了眼盛泊言的表情,又逞着兴头说:“妹夫啊,只要你肯出手拯救汪氏,我就把所有的一切都交给你管理。你能力强,又有京市盛家的背景,肯定比我强多了。我别的不要,只要给我百分之三十股份,我吃股息就行,哈哈哈!”
他说得忘形,声音大到周围的人都听到了,纷纷向他侧目。
汪清海此时对盛泊言充满了仰慕之情,更加衬得沈涧西不是个东西,早知道,他第一时间就来找盛泊言了。
太兴奋了,他实在压不住内心的雀跃,跳着脚搓了搓手,再次开口前不自觉矮了半截身子:“妹夫啊,那,咱们就说定了,你的资金什么时候到位?我马上回去,先安抚那些债主。哼,我有你撑腰,再也不用对那些人低三下四了,以后他们求我,我都不会搭理!”
盛泊言意味深长地翘了下唇角:“你先回去,等我电话。”
汪清海正要抬步离开,就听他又吩咐道:“把你妹妹带走,以后不要让她再出现在炎凉面前,否则——”
“哎,我懂,我懂!”汪清海急忙点头哈腰,急匆匆朝着汪清婉过去,强行拉起哭得还喘不上气的汪清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