炎凉神情呆滞,目光尾随着担架。她不敢相信早上还温热的怀抱,此刻已经变成了一具冰块。不敢掀开去看,又带着一丝侥幸,想确认一下,也许他们都弄错了,白布下的人根本不是妈妈。
她没有哭,也没有叫,只是眼珠红得像要滴出血来。她好像又说不出话了,喉头哽住,胸腔里塞了铅块,压得她无法呼吸。
邵千翊被炎凉煞白的脸色吓了一跳,急忙抱住她大声叫着她的名字:“炎凉!炎凉!你清醒一下!哭出来!哭出来心里就舒服了!”
炎凉对周围的一切置若罔闻,眼里只有那块白布,和白布下死寂的躯体。
抬着担架的警察被迫停下来,炎凉上前抖着手指轻轻掀开了一个角,又顿了一下,似是下了很大决心似的,猛地揭开。
商子萱脸色苍白,连嘴唇都是白的,但神情很安详,像是睡着了,仿佛下一秒就能睁开眼睛,惊喜地叫一声:“炎凉,我的乖女儿,不要哭,不要害怕!”
炎凉嗓子里卡了一下,嘎的一声,泪水像决了堤的洪水,夺眶而下。
“妈妈!妈妈,妈……”起初声音低哑,只在喉咙里颤抖了一下,逐渐发出了声音,逐渐声音扩大,最后变成悲鸣。
炎凉哭得几次背过气去,邵千翊却如释重负般地松了一口气。
不知道过了多久,炎凉睁开眼睛,发现自己斜靠在客厅的沙发上,周围或坐或站很多人。
“妈妈呢?”炎凉眼珠逡巡了一圈,无力地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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邵千翊上前握住炎凉的一只手:“已经被送到警局里了,法医还要进一步尸检。”
炎凉神情怔忪地略点了点头。
“有一些问题需要你配合,你觉得还行吗?不行就改天。”邵千翊目光定格在炎凉的脸上,有些担忧地问。
“我、可以!”炎凉撑起身子,拢了拢头发。
“炎凉,你好些了吗?”
扭头一看,是邵千敏,她刚才站在汪清婉身后。
炎凉面无表情朝她点了点头,把眸光转向邵千翊。
“各位,我想捋一捋时间线,”邵千翊轻咳一声,扫视一眼众人,“你们把今天什么时间来,什么时间走,都说一下。”
各人开始梳理,最后确定沈涧西接了亲之后,汪清婉、汪凯烨等人都一起去了沈家,家里只留下商子萱、炎凉和汪清海。
“商女士作为汪小姐的母亲,为什么没有跟着一起去沈家呢?”邵千翊皱着眉头问。
“妈妈说有点累,”汪清婉接话说,“那天刚开始妈妈很开心的,后来炎凉来了,然后我看到妈妈脸色不太好,不太高兴的样子,我猜,也许是真的有点累了,也许是想借着这个机会和炎凉多待一会儿吧。”
“你说商女士有些不高兴,是因为见到炎凉才不高兴?”邵千翊锐利地问。
汪清婉神情一僵:“不是的,我只是看到妈妈脸色不太好而已,没说是因为炎凉。”
“其实,炎凉原本说的是不来参加我的婚礼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