继续道:“魏公子这般努力,日日宿在学舍,定是能谋个一官半职的。”
苏倾月低头不语,丫鬟只当她说面皮薄,不好意思了,也不再打趣她。
等她走后,苏倾月才慢慢抬眸看向远处,前日她带着吃食和换洗衣物去学舍见他,却被告知他不在,昨日她又去了,还是扑了个空,有同窗告诉她,魏学子已经好长时间往外跑了。
有些时候半夜才回来,有些时候彻夜不归,他们还以为他是回家中住了。
可院子就这么大,两人的屋子就在对面,他回没回她会不知晓?
想起之前那人问她:“他到底有什么出常之处,值得你这般死心塌地。”
“蠢不可及!”
自幼相识,青梅竹马,又有婚约在身,自然是有些情义在的,但要说有多喜欢,那到不见得。
只是历经灭门惨案之后,她越发冷静理智,余生所求不过安稳二字,魏河川为人老实,无大智,亦无大谋,也曾许诺她若榜上有名便自请外放,和她偏居一隅,往后安宁。
安宁……,这正是她最想要的。
可现在呢?
嘶……
针尖扎破了手指,鲜红的血滴落在了白绢上,苏倾月恍然回神,连忙收拾干净。
她想也许是自己想多了,他自幼就老实的要命,又怎么会做不正当的事,也许是嫌学舍嘈杂又不愿回家让她担心,所以才外出找一安静之处思学的。
反复告诉自己不要多想,继续低头绣花。
殿试这一日,太极殿内天子亲临,来自五湖四海的学子得见天颜。
周朝运坐在高处的龙椅上接受他们的跪拜,不威自怒,压迫感十足,冷肃的目光扫过众人,据他提前了解到的,今年参加殿试的人里不乏才华横溢者。
目光落在靠近左边的位置时,眸光一滞,是他。
察觉到他的视线,林寂莲抬眸对视,恭谦颔首以做见礼。
收回视线没有过多停留,周朝运略微低眉,林家长子以用兵如神闻名,颇有其父林麒之风,次子林景则少闻于世人。
当初浮屠城初见,他便觉得他体格单薄绝非习武之人,武不就,那文呢?
是否是池中之物,也许过了今日就能知晓了。
而且……
眸色微沉,他记得在浮屠城时此人倾慕他的皇后,彼时男未婚女未嫁,他的善宜如此优秀,他仰慕无可厚非。
就怕他现在还不死心,大逆不道。
皇宫之外,百姓权贵们翘首以盼。
有来接自己孩子的,有来招贤纳士的好不热闹。
苏倾月戴着帷帽候在远处安静不语,一旁的侍女心疼道:“魏公子都说了不用来接他,娘子怎么不听。”
目光落在朱红色的大门上,苏倾月摇了摇头:“今晨没能送他进去,结束了自然要来接他。”
不知过了多久,大门吱呀一声伴随铁甲碰撞磨蹭的声音被从里面打开。
神策军面无表情持刃守于宫门,白衣学子们蜂拥而出,有的喜笑颜开,有的黯然神伤或哭的悲天动地。
苏倾月的目光始终看着大门,试图从人群中找到她等的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