略微抬了抬下巴,示意她面前的酒盏,他温声道:“你尝尝。”
南善宜看着面前的酒盏,这是玉佛姑姑刚刚给她倒的,可是她不善饮酒,疑惑的看向身旁殷切的看着她的人。
猜到她在想什么,周朝运道:“你尝尝。”
在他充盈着笑意的目光下,南善宜按他说的端起面前的酒盏浅浅抿了一下,下一刻杏眼睁大,稀奇惊讶:“这不是酒?”
说着她又喝了一口,在嘴里细细品尝,确定了她刚才的问题,这就不是酒。
周朝运笑道:“竹韵露,是酒也不是酒,不醉人。”
旁边的李公公笑道:“这是陛下特意给娘娘准备的。”
南善宜低眉浅笑:“我很喜欢。”
周朝运眸中带笑,尽是满足,她喜欢就好。
宴中乐师奏乐,抚琴吹箫,一派和美景象。
怕身边的人不习惯,沈云起时不时低头和她低语,殇魅确实觉得无趣,却在每次他低头说话,视线交汇时面露笑意。
温雨桐坐在温自仁身后,将对面二人的一举一动全纳入眼中,袖中的手指不断掐紧又不断松开。
想是下定了什么决心,她动了。
她一动,盯着她的人自然瞬间就察觉了。
南善宜不动声色的饮着盏中的竹韵露,杏眸中一片清冷。
没过多久,她果然看见有婢子去了兄长身旁,很快兄长起身离席。
啪嗒一声轻响,手中的酒盏被她放在桌案上,眉头微蹙,眸中不悦。
这温家小姐,当真是不清醒,什么人都敢动。
周朝运的注意力全在她身上,自然察觉到她的不悦,握住她放在桌案上的手,他温声道:“去吧。”
做她想做的,他一直在她身边。
皇后娘娘无声离席,朝臣家眷们都看见了,却无人敢说什么,只因那高座上的帝王一直看着她的身影直到消失。
每一个人的心中都各有思量,目睹这一切,温自仁心中越发警惕恐惧。
原本作为质子入京的南氏女不仅当了皇后,还冠宠后宫,迷惑陛下。
他更加担心本就拥兵七十万的南家越发得势,祸乱朝纲。
后悔至极!后悔至极!
纵观古今,这些武将得势之后哪一个不想夺权篡位!
南家是大晟王朝最大的变数,不得不防。他为人臣子,食君之禄忠君之事,誓要为大晟排忧解难。
他越发坚定一定要将南荣军的兵权紧握于中央,才能后顾无忧。
…………
沈云起离了席,跟着丫鬟朝后花园走去,身后的歌乐声越来越远,他的眉心慢慢紧蹙。
直到最后停在了湖边,他才看见候在那里等他的温雨桐。
隔着好几步他便停下脚步,拱手行礼:“温小姐。”
温雨桐面上带笑,屈膝行礼:“沈将军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