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习得了每一个人的长处。
慈宁宫。
顾太医给床榻上昏迷不醒的太后把了脉,开了方子。
南善宜将太后的手放回锦被中,一边嘱咐一旁的银燕速去煎药。
顾太医站在一旁,叮嘱道:“太后这是怒火攻心所致昏厥。”
今日发生之事他也已经知晓,叹了口气,他正色道:“太后如今年事已高,万不可再受刺激。”
南善宜点头:“有劳了。”
玉佛姑姑将顾太医送走,南善宜坐在床榻边迟迟不见周朝运来,心中担忧,每隔一会就看向门口一次。
始终放心不下,她嘱咐季嬷嬷好生照看,自己起身出了屋外。
天已经黑了,不断的飘着雪。
正准备亲自去御书房看看,就看见沈云起从外面进来。
下意识望向他身后,却没有看见她想见的人。
待沈云起走近,她抬眸无声询问。
“陛下没过来。”看出来她想问什么,沈云起解释道。
他看向屋内:“太后怎么样了?”
南善宜摇了摇头:“不太好。”
白日就已经昏过一次了,醒来没多久就强撑着身体去了御书房,结果……
心里全是周朝运,她看向沈云起道:“他在哪?”
沈云起看向一旁的凌山:“带娘娘过去。”
南善宜看向旁边的玉佛姑姑:“姑姑留下来照看着。”
“是。”玉佛姑姑屈膝行礼。
兄妹二人对视一眼,沈云起微微点头:“去吧。”
南善宜没再停留,走下了院中,凌山为她撑着伞挡住了风雪。
月华色的裙摆在雪地里不断荡漾,头上的凤钗流苏随着她的走动轻轻摇晃,碰撞出清脆的声响。
看着她渐渐加快的步伐,沈云起心中隐隐约约有些担忧,如今前路未知,两人越相爱,他便越害怕。
凌山领着南善宜走的路不是御书房。
她看了周围一眼:”陛下在哪?”
凌山的声音依旧没有什么起伏,却透露着尊敬:“陛下去了含元殿,不让人跟着。”
夜间宫道上的雪没有人清理,渐渐变厚,鞋袜有了些潮意,南善宜却不在意。
她更担心她的礼度。
他曾经多次和她提起他的舅父,说他待幼时的他极好。他不愿让朝臣出现在她面前,却愿意带她出宫去见宁国公。
她知道,那一定是为数不多让他看重的人。
先帝驾崩时他尚年幼,太后将大部分的母子情义给了二皇子,与他之间更多的是生疏客套,他亲缘本就单薄。
如今又被在乎之人如此狠心的背叛,她知道他远不像表面表现出来的那样冷静无谓。
只是他习惯了将一切藏在心底独自承受。
蹲在含元殿门口的格将看见由远及近的身影时激动起身,快步迎了上去:“娘娘。”
南善宜看着含元殿紧闭的大门,这里她只在大婚那天来过一次。
当时长长的龙尾道上站满了文武百官,他牵着她一步步走进殿内,行封后大典,坐在龙椅上共受世人跪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