行礼后,她恭敬道:“今日一早,随小姐入宫向太后辞行。”
“太后让奴婢来告知陛下。”
周朝运目光落在一旁,他知道那日她为何忽然让随春生入宫了。
她只顾着把她在乎的人推出漩涡,却全然不顾她自己。
是不是要这样她才能不害怕,多几分安心。
若是如此,罢了。
收回视线,看向季嬷嬷道:“朕知道了。”
季嬷嬷看了一眼陛下的神色,没见异常,行礼后退了出去。
第二日,长安城里的人都在议论着同一件事,数月前初入武学的随家小姐打马离开长安回金陵了。
听说她要离开的消息刚传出来,武学那群世家子弟嘲讽不断,说她临阵逃兵,不过如此。
那随家小姐二话不说,在众目睽睽之下,上了那登天楼,一剑斩落了武学初建时始帝挂上去的九龙灯。
对那些武学子弟道:“我自幼习上乘兵法,随我父上阵杀敌。”
“战场上的胜败不是靠一张嘴皮子,靠的,是实力。”
“我说到做到,武学建立至今,点亮九龙灯的人里我随春生是最年轻的一个。”
“离开武学,不是临阵逃兵。”
说着,手中的剑扫过那一群闹事之人,语气轻嘲:“而是这武学,我独孤求败。”
那些学子顿时红了脸,敢怒不敢言。
有人小声道:“以后的事谁也说不准,你不要太猖狂。”
随春生听后,轻笑一声:“你们现在就不敌我,再给你们十年二十年,你们就能敌我了?”
“笑话,我今日比昨日更厉害,将来也只会比现在厉害。”
说完后下台离去,台下之人自动避让,只留下议论纷纷。
…………
几日后,南善宜身体渐愈。
也许是这几日憋的慌,她一早就去了文渊阁。
见她来,阁里的大学士送来了一幅画。
南善宜看过之后眸中惊讶,这是那日春生觉得无趣说想舞剑,她和苏小姐为她抚琴伴奏的场景。
那大学士恭敬道:“那日场景实在壮观,臣便自作主张画了下来。”
“还望娘娘喜欢。”
画中红色枫叶飞舞,剑锋寒凌,青衣舞剑,古琴琵琶。
南善宜看了周围一圈,最后指着身后对玉佛姑姑道:“姑姑,让人将这画挂在这。”
然后看向那位大学士道:“本宫很喜欢,大人有心了。”
很快就有人进来将画挂了起来,南善宜起身立于画前,仔细欣赏,片刻她抬眸看向窗外,画中的枫叶早已经全都落了。
想起什么,南善宜对银燕道:“我病的这些时日苏小姐都没有入宫,明日请她进宫吧。”
“是。”银燕应声道
…………
长安的秋天好像格外的短,一夜入冬,寒风凌冽。
殿内燃着炭火,屋内暖洋洋的。
南善宜抱着玉狮从外面回来,将它递给一旁的丫鬟。
玉佛姑姑上前解了她的披风道:“怎么亲自去找?”
南善宜看了一眼丫鬟怀里还在挣扎的玉狮,笑道:“别人叫它,它也不应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