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日南善宜如同往常一样前往文渊阁撰写册子,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有些着急了。
寒风从窗户吹进来,她一手持笔,一手掩唇低声咳嗽。
玉佛姑姑走到窗边将窗户关上,回头看着伏案书写的人,许是昨日心气郁结,再加之染了风寒,今日一起床便在咳嗽。
原本让她在殿内休息,她却执意要过来。
眼角咳出了泪,胸口牵扯着疼痛,南善宜不以为意,她正在写的是外公的一生。
从她自幼听说的,到她长大后亲眼所见的,还有十三年前那场大乱南家所做出的不为世人知晓的牺牲。
史书中不写,她来写。
书皮上还是一片空白,她如今还没想到要以什么来命名外公一生的功勋传奇,也许如同春生所说的,写着写着可能就知道了。
见她咳的厉害,玉佛姑姑心疼极了,倾身给她倒了杯热茶:“娘娘,改日再写吧。”
南善宜摇了摇头:“我再写一会。”
直到天色变暗,脑袋实在昏沉的厉害,怕写错字,南善宜才停了笔,让玉佛姑姑把册子锁进箱笼里。
又坐了许久,直到玉佛姑姑催着她回去她才抬眸轻声道:“回吧。”
出了文渊阁,南善宜站在门口看向另一个方向,看了许久才上了步辇离开。
银燕和玉佛姑姑跟在一旁走着,看了一眼她刚刚看的方向,银燕低声问道:“娘娘刚刚在看什么?”
玉佛姑姑看了一眼步辇上面色苍白的人,无奈摇头,那是御书房的方向,她是在等陛下。
平时这个时间陛下早就来接她了。
她们都不知道,她们走后没多久,周朝运的身影就出现在了文渊阁。
他来时阁里的学士正准备锁门离开,看见他后慌忙行礼:“陛下,娘娘已经走了。”
周朝运没有说话,抬脚走进阁内,跟在他身侧的凌山面无表情的看向那学士道:“下去吧。”
凌山重新将阁内的灯烛点燃,里面的炭火已经被撤去却还留有余温。
周朝运走到南善宜平时坐的地方坐下,桌案上还放着零零散散的书籍和宣纸。
原是想帮她整理一下,却在看见其中一张宣纸上的内容时,动作一顿,抽出来一看是他的名字。
礼度
礼度
周礼度。
这是久等他不来,南善宜失神时所写。
沉默的将纸张放回去,周朝运起身,视线落在不远处那个带锁的箱笼上,阁里的学士曾经无意和他提及娘娘好像在写什么,可是他在的时候从来没有见过。
说明那是她不想让他知晓的东西。
收回视线,抬脚离开。
凌山紧跟在他身后,原以为是要回长乐宫,可在看见他朝来时的路返回时才知道自己想多了,陛下今日还是要宿在御书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