殇魅点头:“善宜。”
她补充道:“我听见陛下这样叫她。”
“可还记得她的脸?”沈云起听后沉默了一会,方才开口
殇魅点头,确定道:“记得,她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,一辈子都不会忘。”
不知道为什么,见她的第一眼,她就喜欢她,想对她好。
“画下来给我。”沈云起面上越发肃然。
他就是这样的,内心越是波涛汹涌,表情就越冷肃。
殇魅点头,见他不对劲,不敢耽搁:“我现在就去。”
等她走后,沈云起独自走回屋内坐下,手掌按在座椅旁的扶手上,筋络凸起明显。
声音暗哑低缓,自言自语呢喃:“善宜。”
“善宜。”
视线落在屋外,眸中含笑悲痛:“好名字。”
“仰愿珍宜,以为身宝。”
金陵。
夜色里,南府的藏书阁四角都挂着暖黄色的灯笼在晚风里轻轻摇晃。
阁楼最高处,有人倚栏听风。
周朝运背靠楠木柱子,看着暖黄色烛光下跪坐在垫子上沏茶的南善宜。
白玉簪子簪在发间,她微微低头,身后的墨发随着她的动作垂在身前,乌黑如云,好像最上乘的锦缎。
中午游船时不方便,他未曾在众人面前露面,也没和她一起回来。
天色暗下来,他来找她,却发现她在等着自己,她知道自己会来。
将茶沏好,南善宜抬头看他,神色温和。
周朝运走过去在她对面落座。
南善宜抬手为他倒了一盏茶,推到他跟前。
轻抿一口盏中清茶,周朝运听见她轻声问:“是为我而来的吗?”
放下茶盏,两人无声对视。
可明明她知道答案的。
周朝运知道,因为自己,让她为难了。
可是他既然来了,就是要让她为难的。
因为他不能为她留在金陵,所以他想让她为他退一步,跟他走。
他知道自己这样很自私,很不公平,可是他真的没有办法了,一边是他无法割舍下的责任,一边是他爱的人。
他暗自发誓,只要她愿意朝他走这一步,妥协这一次,从今往后所有的路他都背着她走,不再让她吃一点苦,受一点委屈。
所以他看着南善宜,平静却认真:“我就是为你而来的。”
漆黑的眼眸微微颤动,他心里默默祈求,所以,为我心软一次,为我妥协一次,好不好,善宜。
南善宜一只手放在矮桌上握着茶盏,沉默不语。
就在她为难挣扎的时候,一片温热覆盖在了她握茶盏的手上。
周朝运伸手拉住了她的手,包裹在自己的掌心,严严实实,宽厚安心。
他看着南善宜轻声道:“善宜,跟我走,好不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