尤其刚拿回兵权的一两年里,只要太尉还在京师,其余叔父也在京师,那“她”一定睡不安稳。
“她”要的是……从此我为众生目!
而非周围虎视眈眈!
可是除掉太尉,岂是嘴上说说就能办到的,而且事情做成后,一定会被臣子议论刻薄寡恩。最好的办法,是有个谋士出现于身侧,懂“她”心意,并出谋划策。待谋划成功了,可继续施行于其余宗王,直到帝位安稳!若谋划失败,便把谋士推出去,给太尉消气。
尉窈回想到这,斩断思绪,不然她将要纠结是她把皇帝想得太卑鄙,还是自己有卑鄙天性。
一场秋雨一场寒。
月底的皇宗学也采取“全都考”的考法,同年龄段的学童里,七殿下、元世贤和元永平三童的成绩最好,广陵王知道后,把先前三童的宝贝还给他们,还各给三童奖励一匹果下马。
常至皇宗学辅导三童功课的尉窈,则由广陵王举荐,兼任中书省的“中书写书生”。此吏职负责抄写事务,虽然低至无官品,却令中书省上下震惊!
因为这很可能是妇女担任文官的征兆!
中书省里的属官纷纷打听尉窈的出身和履历,不打听不要紧,又大大震惊!
尉窈的母亲居然以妇人身份,在司州署任骑曹参军职!这可是实打实的大魏史上第二位外朝武官啊,比木兰营的女将军官品还要高!
风光全是给外人看的。赵芷来到司州署后,每天焦头烂额,深深体会到当官和当护卫长的不一样。
马不拉屎都问她!
烦死了!
还有,她学认字比蜗牛爬都慢,因此常被人质疑她能不能担起参军责任。当种种质疑被元别驾或苟主簿挡回去后,有人打歪主意了,明里暗里找人套赵芷的话,想与她家结婚姻之好。
这天骑曹的一名武吏又来问些马匹窜稀的事,赵芷把拳头攥成铁疙瘩,决定撂挑子不干了!
在不干之前,把对方捶成一坨稀粪!
广陵王元羽真会拣时候,他背着双手,神情十分惬意来到骑曹的廨舍庭院,喊道:“赵参军,故人来访。”
赵芷出来拜见。
那名武吏不知死活,跟出来嚷嚷:“赵参军又有杂事了……”算他收嘴快,不然真变马粪了。
元羽两侧各有武士保护,再加上自身气势,傻子都知道是贵人。
元羽笑着问:“赵参军在生谁的气?本王帮你出气,如何?”
武吏战战兢兢,面色都变了。
赵芷揖礼回道:“官越大,事越杂,气就越大。所以能容气者,运气自来。我现在方知道元将军不拘小节,实为大度能容,容之前属下诸多冒犯。赵芷惭愧,在此谢将军宽宏大量。”
武吏羞愧不已,向赵芷揖礼:“属下去做事了。”
元羽“哈哈”两声,随赵芷进廨舍,问:“刚才的话,你女儿教你的?”
“是。属下没背错吧?”
“哈哈哈哈,没错,没错。我今日过来,是给你桩好差事,下个月天子要去长陵祭拜,你可愿加入护驾的禁卫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