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把请柬搁在车马连接处,当作隔灰的物件坐了上去。
李彪怒极反笑:“不必长史转达我意了,我就在这里等仆射下朝,好问清楚是仆射公务忙,疏于管教下属,还是李长史个人的意思,想羞辱我,故意纵容护卫狂妄!”
李宣茂没想到多那么一嘴,令事情骤然如此!他想劝赵芷认个错,可是一看赵芷咄咄的眼神,估计……算了,别估计了,肯定不会听他劝。
于是他苦笑,给李彪解释:“赵护卫不识字,不知是拜谒手书。”
“刺啦、刺啦!”赵芷把请柬撕烂。
“吼吼吼——”李宣茂尴尬的假笑声都飘了,“李郎君瞧,我确实没说谎吧。”
李彪半垂着眼不理睬。
一骑人马缓行而至,是迟上朝的广陵王元羽,他下马,打个喷嚏,斥责:“街道全是浮尘,怎么不洒水?”
听到这话的人均在心里嘀咕:都什么时辰了?洒过的水早干了。
他又隔着距离指赵芷:“还有随意丢废纸的!”
赵芷脚下发力,把碎纸踩进泥土里。
李彪对此只发一声冷笑。
元羽终于不找周围的茬,不情不愿进宫奏事了。
约有一个时辰,他和任城王元澄同行出来。
李宣茂快步上前,低语告知赵芷与李彪间的冲突。
元羽立即煽风点火:“族叔,我早提醒你了,此妇桀骜不逊,你继续留她,只会给你惹麻烦。”
元澄:“然后呢?”
元羽拍打自己胸膛:“让她护卫我,我不怕麻烦!嘿,我自己就是麻烦。”
“你还知道。”元澄没心思和对方胡闹,待李彪行礼,他问:“李郎君既然有要事找我,就请上车,边走边说。”
李彪识趣,不提请柬的过错,他恭敬姿态先扶元澄上车,随后跟上。
元羽又来给赵芷拱火:“当心啊,李彪此人睚眦必报,他要是进任城王府当差,半天就能栽你十桩罪!来我府里任职吧,我五脏六腑都信任你,还能帮你对付他,撕了他像撕纸一样容易。”
这番挖墙脚的话,马车里的二人全能听见。
元澄探出大脑袋,斥李宣茂:“还不发轫?”
再斥元羽:“没看见我车要动了?离远点!脚伸长了轧脚,嘴伸长轧嘴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