元刺史思忖:“他能伤我们,我们不能伤他,不然太子面上不好看。”
“道理是这样。还有就是,”苟主簿小声直言:“我挨个询问府里武士,他们的力气的确比不上赵修,没有故意输。”
“嗯……那我自己上?”
“属下不是这意思。”苟主簿脑袋摇出幻影。
赵芷换了寻常百姓衣出来了,仍用风帽遮额,半蒙面巾。“刺史,主簿,我先告辞。”
一官一吏眨巴着眼瞧她。“赵将军,元某还有一事恳求。”
崔学馆。
孔夫子赶在天黑前回来,命馆奴告知所有弟子,收拾好行囊,明天午食提前吃,午正启程,第一处游历地为高柳县。
告知尉窈之事还多一件。
尉窈飞快奔跑着,阿母来了,在馆外等她。多日的担忧在这一刻终于敢显露了,随着奔跑,她眼泪不停浸湿黑暗中的道路。
迎面走来一人,是奚骄,他这次也要随训义学舍去游历,离开白登山后他匆匆回府收拾了几件衣裳就来崔学馆了。
他看清了尉窈,尉窈没注意他。
馆外。
“阿母!”尉窈扑上去。
赵芷抱女儿入怀,搂松了不解思念,搂紧了怕女儿疼。“孔夫子跟我说了,你们明天就离城。”
“是,我又要离开一个月。阿母,长大真烦!小时候我想把自己装在你们的衣兜里,现在真想把你们装在我的衣兜里。”
赵芷由着女儿撒够了娇才嘱咐:“这次出去不要贪玩落单,要跟紧夫子和同门,天再热也不要喝生水,要是下河,别往深处走。遇到乞儿不要施舍,遇到不平不要先出头……”
细细碎念的唠叨,诉不尽母亲的牵挂。
这次尉窈让阿母先走,直到看不见身影了才不舍挪步。
奚骄向后退,藏入路旁的树后。他刚才以为尉窈出了什么事,就掉头尾随过来,既然无事,他不想让对方看见引起误会。
赵芷回到家后,夫妻久别之事不叙。
她提起明天还得去州府的事:“元刺史说从洛阳来了名力士,叫赵修,军士出身,现在是太子的近侍。这人很歹毒,到了府衙后,每天都要约武士掰手腕,不掰折别人的腕骨,这厮就不撒手,已经废掉近十人的筋骨了。”
“元刺史让我赢过他,不能伤他。”
尉骃揽着妻子的肩,听后感叹道:“树欲静而风不止,想平静生活,要么躲开风,要么斩断风。”
“懂了,风是元刺史。”
“哈哈,我妻聪明。”
“夫君,你说我要不要趁机废掉赵修这恶人。”
“恶不在此等小人,废掉一赵修,明日还有张修,李修。听元刺史的吧,还有,也是最重要的,护好自己,一旦有危险、被纠缠,躲不开,就斩风。”
“懂了,这回的风是赵修。”
清晨,州府后院。
赵修一坐起,精神充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