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将军,饭菜来了。”
“走吧。”
月牙超过了柳梢头,悬于天边。
云锦用过了晚膳,便带着二人出了梧桐苑,一路避开了家仆,到了柴房门口。
“将军,咱们这是要干什么啊。”
轻儿还从来没做过这样大胆的事情,尤其还是在裴府这样的门庭,此刻无比紧张。
苓俏看出了她的紧张来,小声安抚着她,“跟在将军身边,你完全不用怕,再不济,还有我在呢,定不会让你受伤的。”
“轻儿,手臂上的伤,想报复回来吗?”
暗夜中,女子的眸子比天边的星星还要明亮上许多,转头认真的看着她。
轻儿双手紧紧地搅着,紧张的几乎要窒息了。
“我,我可以吗,将军。”
“只要你想。”云锦微微勾唇,温柔中带着无限的力量。
“嗯!”轻儿重重的点了点头,语气也变得坚定,“我想。”
“那好。”
言罢,云锦也不废话,对苓俏打了个手势,苓俏立刻会意,旋即,但见月色下,两人一左一右,配合默契,如鬼魅般,借着阴影的掩映,顷刻间便将守在柴房门口的人解决了个干净。
轻儿看得目瞪口呆。
苓俏拍了拍手,刚想推门进去。
云锦忽然一脸严肃的拉住了她伸向门扉的手,“等等。”
“将军?”
“不对劲儿。”
现下虽尝不出饭菜的味道了,但云锦的嗅觉还正常,对血腥味儿十分的敏感。
她鼻尖动了动,这一门之隔的柴房里面,分明是血腥味儿。
苓俏这时候也嗅到了不同寻常的味道。
“走。”
意识到不对劲儿,云锦再不多留,转身欲走。
周围却有火光聚拢而来,不消片刻时间,便将这一方天地照得大亮,将她们团团围住。
未多时,家仆让开了一条路,裴尚书从中走出,来到了云锦三人面前。
“云将军?怎么是你?”
见到是云锦,裴尚书看上去那是十分的惊讶。
云锦眯了眯眼睛,这老头多半是装的。
“今晚吃的有些撑了,本想散散步,没成想直接走到这儿来了。”
“是吗?那这两个家仆,你又要作何解释呢?”
裴尚书看向云锦身后柴房门外那一左一右晕过去的两名家仆,等着云锦解释。
“家仆?什么家仆?”
云锦故作惊讶,左右看着,最后才看到了门边上的两个昏过去的人。
“这是怎么回事儿,定是这柴房里的人做了丧尽天良的坏事,遭了人惦记报复了。”
听她一本正经的扯谎,裴尚书嘴角一抽。
“云将军,事到如今,你都被抓个现形了,难不成还要扯谎吗?”
“我扯什么谎了?裴尚书空口白牙,没有证据就要污蔑于我?”
云锦觉得好笑。
裴尚书却分明是认定了她了,今晚弄这一出就是为了栽赃于她。
“人证物证俱在,这么多双眼睛都看到了你刚刚从这柴房中鬼鬼祟祟出来,这两人该也是被你们给打晕的,你还有何抵赖?”
面对裴尚书的咄咄逼人,云锦非但没反驳,反而自成一流,十分的放松。
“裴尚书,你空口白牙的,究竟想做什么,这柴房我是不能进了,还是怎么着。”
“柴房你自然能进,但这里面关押着元氏,若她有个三长两短,本官即刻将你扭送官府,听候发落!”
“那好啊,裴尚书,请吧。”
云锦直接让开了一条路,言行之间,淡定得过分了。
这让裴尚书心中不禁泛起了嘀咕。
而就在家仆要推开那扇柴房的门时,云锦却又开口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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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等等。”
裴尚书以为她是要认下了,欣然转过头来。
却听云锦道:“打开了这门,若证实你污蔑于我,这又该如何算呢?”
“这不”可能。
裴尚书下意识的,差点儿说出了内心最真实的想法。
云锦哂笑,这下心中有了捉摸,她还以为裴尚书一朝变得聪明些了,而今再看这反映,原是被人指使的。
“裴尚书是心虚了,还是对这门后发生的事情胸有成竹,怎么不说话了呢?”
“你不要胡言乱语,若本官真的污蔑了你,本官……给你道歉就是了。”
“裴尚书可真是天真。”云锦摇了摇头。
“若你冤枉了我,我要你向皇帝请谏,允我入京畿大营。”
“绝无可能!”
裴尚书一激动,口水沫子都飞溅到了家仆的脸上。
云锦耸了耸肩膀,又道:“那好啊,放我走,今日之事,我可以当做没发生过。”
“云锦,你别忘了,这里是我裴府!”
“这怎么会忘了呢。”云锦踱步来到裴尚书面前,不过很快便被家仆拦住。
苓俏也不是吃素的,当即便要动手。
“住手。”
裴尚书很怕事情真的闹大,再引来了北府卫,只能极力地将事态控制在可以掌控的范围内,那叫一个憋屈啊。
云锦便是瞅准了这一点了,大庭广众之下,裴尚书总不能明目张胆的杀了她。
他这借来的威风,也没那个杀人的胆子。
既如此,反正她有恃无恐。
这件事是闹大了,还是压下来,与她而言,无甚重要。
“好,我答应你。”
裴尚书咬紧了牙关,说完赌命似的,便即刻命人打开了柴房的门。
扑鼻的血腥气迎面冲撞而来,冲在最前面的都捂住了鼻子,差点儿被熏吐了。
“慈儿!”
裴尚书原本也是皱着眉头的,忽然悲鸣一声,跌跌撞撞地冲了进去。
家仆们面面相觑。
云锦拨开人群站在了柴房门口。
里面真真见者呕吐,闻者皱眉,真真是惨不忍睹。
但见裴望慈手里握着一把匕首,匕首的另一端还插在孔嬷嬷的肚子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