多罗冶没说话。
云锦:“……”不会吧,世上还有这等物什。
多罗冶忽然停下脚步,转头认真的看着她,唇瓣开合,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似的。
云锦看着他的唇形,盯了半天,也没看出什么意思来。
“那永生花做成的药丸,是灰黑色的。”
“你说……”云锦忽然站直了身体,看着多罗冶,止住了话音。
灰黑色的……药丸……
在王庭被折磨时,那些人喂给她的,不就是灰黑色的药丸吗?
那时的记忆很模糊,身体像是要飘起来一样,然而在两个时辰后,意识清醒,留下的只有刻骨的伤痕和钻心的剧痛,身体就像是被数万只蚂蚁啃食过,千疮百孔。
那种滋味,云锦不愿回忆,更不想再承受第二次。
云锦的脸色有些发白。
多罗冶看出了她的异样,下意识想要搀扶,却被云锦摆了摆手拒绝了。
“我没事儿。”
云锦扶了扶额头,却发现额角不知何时伸出了细密的冷汗来。
静默着,多罗冶抿了抿唇,久久的,才说了句,“抱歉。”
她抬头,看着站在她面前的男子。
被这样盯着,多罗冶感觉十分的不自在,却还是僵硬的,道:“以前的事情,我对你道歉。”
“我以前就为你把过脉了,永生花对你的身体虽然造成了影响,但,不会危及性命。”
不会危及性命吗……
云锦忽然想到,那日在紫荆关的下了雪的夜里。
谢夕螺为她把脉时,说了一句,有人在用她的身体试药。
说的就是这永生花做成的药丸吗?
不知为何,脑海中出现了和硕孟恩的模样,云锦忽然觉得恶心。
“你没事儿吧?”
多罗冶一脸担忧的上千,搀扶着她的手臂。
“别动,让我看看。”
眼见男人抬手欲为自己把脉,再三推拒恐生疑,情急之下,她只能矮下身子,放在袖下的另一只手悄然放到了这只手的臂弯之上的地方,在那里悄然点了两下,这才直起来。
多罗冶并未发现异样,为她把脉时,自也没摸出什么端倪。
只摸到她脉象错乱虚浮,一如往常那般,是此前受过太多的内伤和重伤,才会留下的病根。
其中就有多罗冶他自己的手笔。
她如今身上落下的病根,一部分,是他亲手,害的。
像是烫手一样,他指尖一颤,离开了她的手腕。
“我去写药方。”
多罗冶甚至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,快步离开的背影,更像是落荒而逃。
云锦盯着他的背影离开视线之内,转身离开。
直到来到自己的帐前,她方才停下脚步,道了句,“进来吧。”
便入了帐。
未多时,大帐的帘幕被轻轻掀开。
进来的人穿着普通的褐色麻面布衫,黑发稍显凌乱,以一根质地粗劣的木簪束起。
云锦整理着书卷,回头打量着他。
“你不是北漠人。”
“说说吧,你又是被谁派来的?”
有人混进行商之人的队伍中,李代桃僵,云锦已经见怪不怪了,只是这人胆子倒是不小,不但敢混进北漠来,甚至还换了一身行头,将自己伪装成了平民百姓的模样。
幸亏她刚刚蹲下身时,瞥见这人在暗处窥伺,不然还真让他给蒙混了过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