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季睡衣面料轻薄,女孩柔软的身躯毫不避讳地紧紧贴上男人结实的后背。
郁寒深很高,哪怕司桐在女生里身高算是高挑,可站在郁寒深身边,还是矮了很大一截,头顶和他的肩膀一样高。
感受到后背的绵软触感,郁寒深手上的动作微微一滞,深邃的眸中掀起一丝异样,很快又隐匿不见,消失在深沉的平静里。
他没有再催促司桐上楼,就这么任由她抱着。
司桐的耳朵贴在郁寒深后心的位置,男人的背肌紧致又厚实,心跳很有力量,莫名让人觉得安心。
“寒深。”
“嗯。”
“之前司奶奶给我打电话了。”她开口,声音里没什么情绪,“她跟我说了莫沾衣的事。”
郁寒深没接腔。
司桐又道:“莫沾衣说的那些话我没放在心上,也影响不到我。”
“你想放过她?”郁寒深问。
男人说话时整个胸腔都在共振,微微的震动传递到她耳朵里,低沉如洪钟,每一下都如敲击在她的心口。
司桐想起司老夫人失去孙女,每次看到她都要哭几回,心底有些不忍。
顿了顿,她说:“可以吗?”
两个面碗两双筷子,洗得很快,郁寒深拿干净抹布将碗筷擦干净,放进碗柜中。
拉开司桐搂在他腰上的手臂,转身,捏着女孩尖瘦的下巴抬起,俯身吻住她的唇瓣。
男人的手刚浸过凉水,带着冷意和湿气。
他没说行,也没说不行,司桐被他牵着上楼,估摸着他没说反对的话,应该就是行了吧?
郁寒深洗澡时,司桐忽地想起之前秦思涵送给她的那套粉钻首饰,秦思涵给她这个见面礼的时候,司桐察觉到秦思涵那种不想送、但又不得不送的纠结。
也能猜到为什么。
秦思涵大约是想讨好郁寒深,买了重礼,但没想到郁寒深带回去的人是她。
舅妈的债还剩一百多万没还。
郁寒深洗完澡出来,看见女孩两指捏着粉色钻石,对着头顶的灯光看得认真。
娇艳水润的唇瓣微微分开,在灯光下反射出诱人的光泽。
郁寒深的目光在司桐的唇上停留了片刻。
自从那晚他光明正大过来一起睡之后,就让佣人把他的东西都拿来主卧。
司桐想要拒绝的,可当时郁寒深只是拿一双深黑的眼睛看着她,带着身居高位的积威,她就说不出反抗的话来。
因为不敢,也因为……其实她有点愿意。
被他抱着的这几晚,她睡得格外沉,没有像以前那样总是会在半夜惊醒,然后出一身冷汗。
“寒深,你说这个能值多少钱?”女孩的声音清清软软。
郁寒深穿着黑色睡衣,棱角分明的五官被深沉的颜色衬得更显严肃,哪怕现在他神色放松,那份上位者的威严丝毫不减。
“想卖了?”他拿毛巾擦着头发,走到司桐身边坐下。
司桐看着钻石颗粒很大的项链吊坠,如实道:“我哥哥出事后,我舅舅听闻噩耗,开车分心,也出了事。”
提及往事,司桐情绪有些波动,眼眶发热,缓了缓,才又道:“他的合伙人趁机卷款潜逃,留下一大笔债务。”
“舅妈为了还债,卖掉家里所有不动产,外婆把老家的宅基地也卖了,现在……”
她们一家,无家可归。
这也是司桐一直以来惶惶不安的原因之一,世界这么大,似乎没有一处可以被称为是家的地方。
或许,从小她就没有家。
人都说,父母在,人生尚有来处,她不知道父亲是谁,母亲也不要她,外婆对她再好,也弥补不了父母缺失带来的遗憾。
察觉到司桐情绪的波动,郁寒深将毛巾丢去沙发,搂着女孩单薄的身形,将她的头按在怀中。
“以后有我在,别怕。”男人的声线沉稳,听起来那么可靠。
司桐沉默地在男人宽厚的怀抱中靠了一会儿,再抬头时,嘴边扬着笑意:“我想把这套首饰卖了,给舅妈还债。”
“当年舅舅出事,追根溯源,秦思涵脱不了责任,卖她的东西还债,天经地义。”
“你有门路吗?”司桐把首饰盒举到郁寒深面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