司桐看了一眼,没在意,但车子的后车门打开,下来一道熟悉的身影。
司桐一怔。
在郁寒深将西装外套裹在她肩上的刹那,又一怔。
“一会儿没见,怎么弄得这么狼狈?”男人嗓音低沉,语气里似乎带着点无奈。
香槟色礼服面料轻薄,被红酒浸湿后一眼能看出来。
司桐抬头,仰视着面前高大的男人,没有回答。
身体被带着男人体温的西装包裹,鼻息间似乎能闻到西装上淡淡的男性体味。
那是属于成熟男人的味道,清冽、浓烈,不会让人觉得反感,反而有股让人安心的魔力。
“为什么不辩解?那天在秦家,小嘴不是挺厉害?”郁寒深再次开腔。
司桐抿了抿唇,知道郁寒深说的那天,是她被秦思媛诬陷偷东西那次。
这次和上回不同,上回秦思媛诬陷她,她可以直白地抛出秦思媛这么做的动机,来达到洗刷嫌疑的目的。
这次牵扯着她和秦思涵与郁知珩过往的恩怨,她不愿意把不堪的过去展露在别人面前。
司桐垂了垂眸,神色平静,仿佛在说别人的事,“没什么好辩解的,大家都看到了。”
郁寒深微微皱眉,看着小姑娘这副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,心底没由来生出一丝不悦。
“所以你就这么认了?”他加重了语气。
司桐愣了一下,抬眸,对上男人眼睛,“郁总觉得,我是被冤枉的?”
“不然呢。”男人的声音掷地有声,语气笃定。
司桐望着郁寒深成熟深刻的眉眼,怔怔出神。
今晚在场那么多人,秦思涵戏演得逼真,没人觉得她是被冤枉的。
包括母亲和郁知珩。
四年前,所有人都说是她主动约陆鸣玄去酒店,说她主动勾引,说她脚踩两条船。
因为她和陆鸣玄的手机有两人互相联系的证据。
无论她如何辩解,她联系的那个号码是她的好朋友的,是她的好朋友说最近换了新号码,让她联系这个新号码。
可是没人相信,警察也不信,因为她的好朋友说自己从未换过手机号。
而所谓的新号码,一直是陆鸣玄的私人号码。
司桐深刻地体会到,百口莫辩是什么滋味。
就连当时跟她正热恋的郁知珩,也问过她,到底有没有背叛过他。
疼爱她的外婆也说:囡囡,在里面好好听话,好好改造,出来重新做人,外婆等你。
重新做人……
她没有做错任何事,为什么要接受改造?为什么要重新做人?
郁寒深见小姑娘看着自己发呆,女孩黑白分明的眼眸清澈又干净,心弦不由得一动,抬手,指背碰了碰女孩红肿的脸颊。
“疼吗?”他的声音,带着些许柔和。
司桐缓缓回神,眨了眨酸涩的眼睛,嘴角露出一抹笑来,“不疼。”
其实今晚的小小冤屈,与四年前比根本不算什么,她也不是很在意,可是有个人这么坚定地相信她,她还是生出些感激的情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