段十风为了跟她一起用饭,一直饿到现在,又拉不下脸,于是憋了半天,憋出一句话来。
“你看着我吃。”
禾草见他可怜巴巴的样子,从屋内走出,坐到院中的凳子上,她正好有事要跟他谈谈。
男人一扫刚才的心灰,勾起嘴角,招手让人上菜。
新月台的下人得了吩咐,慌忙从灶上端上菜,都是提前预备好的。下人们非但没有抱怨,反而个个兴兴头头的。
府里的人都生了一双富贵眼,小王爷常往这边院子走动,他们这些做奴才的脸上也有光。
之前有些人听说伺候一个身份不明的绣娘,诸般不愿,最后也只能自认倒霉,如今看来,这位可真是天上掉下来的人儿,王爷对这位的态度,他们可都看在眼里,是那三位从来不曾有过的待遇。
“要不要陪着我吃一点?”段十风问道。
禾草摇了摇头:“我在店里吃过了。”
她和阿赞还有二丫用饭时,他就在店外等着,禾草心里突然有点过意不去。
男人点头,便拿起碗筷吃起来。
禾草看了一会儿,这个男人抛开品行德性,光从外表来说,一言一行确实可观。就譬如现在,他架坐在那里,夹一筷子菜,再挑起一团饭放进嘴里,腮帮子咬嚼鼓动,都十分招人眼。
禾草从旁拿起一双干净的筷子,替他夹了一块子菜到他碟中,又拿起勺子盛了一碗汤放到他面前。
段十风看着碗里的菜和手边的汤,明显一怔,二话不说,将碗里的菜扒到口里,紧接着端起碗一口喝了个精光。
然而下一刻,女人说出的话,让那汤水还没流进肚子就凉了。
“小王爷,咱们把禁足免了罢!”
原来在这里等着他,段十风将嘴里的饭菜缓缓咽下:“看表现。”
禾草也恼了,她平时不太生气的人:“段十风!你不要太过分,见我家哥儿不在就这般欺压我们,等他回来,有你好看的!”
“那我不介意在他回来前,生米做成熟饭……”男人拿起旁边的香茶漱口,又用绢帕拭净手。
她嘴皮子还算利索的,就是魏泽也说不过她,想不到段十风比她还厉害。
禾草“噌”的起身,往后退了一步:“你家里的、外面的,什么样的没有,何必揪着我不放。”
段十风亦站起身,朝她逼近:“那我问你,世上又不止魏泽一个男人,你为何不看看我?”
“你这是强词夺理,烦事得有个先来后到。”
“呵!情爱之事哪有什么先来后到,你如此说,我倒要反问你一句,若当初是我先认识你,你爱上的那个人就是我喽?”段十风趁女人发怔之际,走上前,“喜欢上一个人本就是失智的,这点你得认,否则世间哪来那么多痴男怨女……”
禾草今日算是碰上对手了,胡搅蛮缠这一块她自愧不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