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的目光忽然又盯着梁健,柔和的外表下带着犀利,像是要把梁健看穿一般。梁健也看着她,都能看到她美丽瞳孔之中自己的倒影。这时,何洁玉收回了自己的目光,对梁健说:“我要找的不会一个机构,而是一个负责的领导。我关注了各位省领导的新闻动向,还从侧面打听和了解,我发现,也许你才是值得我要找的领导。”听到何洁玉这么说,梁健的心里一动,被人认可、特别是被这么漂亮的基层女领导认可,感觉还是很不错的。
但是梁健也非常清楚,如今可不是自我感觉良好的时候,他又道:“我不一定能帮得到你,这要看你能为我提供的消息有多少价值和真实度。现在,给我说说乌山的情况吧。”何洁玉微颔螓首,开始讲述了起来。从她的讲述当中,梁健感觉到她既没有女孩子的负气,也没有絮絮叨叨、被情绪挟裹,她思路清楚、言简意赅,复杂的事情在她的嘴中,很容易就让人明白是怎么一回事。关键是她的三观很正,这样的女人很适合当领导。
梁健听了之后,立刻抓住了重点:
一是乌山县委书记郁波红,在乌山县可以说一手遮天,到达呼风唤雨的程度。
二是创龙门小商品市场,近两年来虽然发展很快,但是低小散的小企业和家庭作坊遍布,火灾等事故频发,早就已经到了该整改的地步。去年何洁玉到了副县长岗位上提出要进行整改提升,却被下面的一个市场管理有限公司老总张宏达给顶住了。就她所知,张宏达与郁波红有利益交换,关系很不一般。那些无照小企和作坊也因为惰性关系,不愿意整改,纷纷向张宏达行贿,这样就可以避免整改。就这样隐患就越埋越深。
三是,何洁玉竟然坦言自己其实是郁波红提拔起来的女干部。最开始她还以为郁波红是一个正派的好领导。可是最近她发现,郁波红根本就不是她想像的那种领导。有一次,还公然向她提出发展不正当男女关系,被她拒绝,但是郁波红还会借喝酒场合、私人场合,对她提出那种要求,还用常务副县长、县委副书记等岗位来做交换。最近,她忍无可忍,所以提出了辞职,并给梁省长写了这封信。
听完了之后,梁健有些奇怪地问道:“一个县委书记而已,为什么敢如此地无法无天?他到底有什么背景?你知道多少?”何洁玉答道:“现在省里有一位领导,曾经长期在银怀工作,也担任过乌山县委书记、银怀副市长、市长、市委书记。县里的人都知道,他是郁波红的靠山。”梁健的脑袋中稍一搜索,看着何洁玉:“高?”何洁玉点了点头。
梁健似乎向自己点了点头,然后对何洁玉说:“所以,你没将举报信写给省纪委,因为你知道,可能省纪委也奈何不了他?”何洁玉也只得承认。梁健道:“省纪委都奈何不了的人,我又能有什么办法?”梁健陷入了沉默。
何洁玉等了好一会,然后站了起身来,对梁健说:“梁省长,很不好意思,我写了这封信来打扰你。我以为,省领导里面并非都拿他没有办法,只是没有人愿意这么做,除了您梁省长之外。现在看来……我告辞了。”何洁玉朝门口走去,她曼妙的身段已经到了门边。
“等一等。”梁健虽然依旧坐着,但是略带霸道的声音传了出来。
何洁玉的步子停住了,她回过头来:“梁省长?”
此时,梁健已经站了起来,目光直视过来:“你的副县长职务已经辞了?”何洁玉摇了摇头说:“市里、县里都不同意,但是我还会去申请,我就不相信辞不掉!”梁健却道:“不许去辞。你反映的事情,我替你却办了,但唯一的条件是,你不能辞职!”
何洁玉很是疑惑:“为什么我不能辞?”梁健说:“等乌山县的某些势力倒了,需要你这样的干部,来继续管好、发展好乌山县。”
听了梁健的话,何洁玉忽然情不自禁地泪水在眼眶中打转。她从未从一个男人这里,感受到这样坚定的力量,她甚至有一种冲动,投入到眼前这个男人的怀抱。但是她知道,这是不可能的,是自己太激动了。所以,她只是淡淡地回答:“是,梁省长。我听你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