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健惊了。唐一也惊了,一直面带微笑的律师也皱了下眉头。
唐宁一先是惊喜了一下,但到底也是五十多岁的人,也知道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,很快就收了兴奋的神色,谨慎地问:“你想让我做什么?”
老唐看着他,目光的神色,忽然变得锋利起来。梁健只是在旁边看着,都感觉身上的寒毛都竖了起来。
唐宁一更是神色大变,吼道:“唐宁国,你疯了,这么看着我干什么?”
老唐冷冷说道:“我的事情很简单,你去自首,把当年的事情都说出来!我就给你一个亿,送你的老婆孩子去国外,保证他们后半生衣食无忧,怎么样?”
唐宁一先是一愣,而后神色大变,一下子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,指着老唐就骂道:“你疯了!神经病!什么自首,什么当年的事情,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!”
老唐不说话。就那么盯着他。
唐宁一神情愈发的慌张,一会儿后,他拿起笔来就在那份文件上签了字,色厉内荏地喊:“什么一个亿,老子不稀罕!留着给你自己买棺材吧!”说完,把签完的文件,一把抓起甩在了老唐的脸上。
老唐一把抓住,冷冷地瞧着他逃一般离开这里。
他走后,唐一忽然沉声问:“你确定了?是他?”
老唐忽然笑了起来,只是怎么看都是那么凄凉:“本来不确定,现在确定了。”
唐一看着他,又转过头来看看一旁一头雾水的梁健,忽然长叹一声,道:“造孽啊!”
梁健根本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,虽然有预感应该是一件极其不堪的事情,但看唐一和老唐的神色,梁健也不好多问。
律师坐了会就离开了,梁健借口送他出去,也趁机离开了那个房间。
送到大门口的时候,律师忽然转头看着梁健,笑了一下,伸出手跟梁健握了握手,然后带着他那内容丰富的笑容,上车走了。
梁健又是一头雾水。
走回前厅的路上,梁健的电话响了,是禾常青的电话。禾常青说,楚阳被带去省里了。梁健皱了下眉头,问:“省里是什么意思?”
禾常青道:“不好说。我也没见到楚阳的人,他们悄悄走的,我刚接到的消息,他们这会应该已经在高速上了。”
梁健忽然想到当时的叶海。难道刁一民也想跟罗贯中一样,把楚阳变成第二个叶海吗?
梁健沉默了一会,道:“这样,你想办法探探省里那边的口风,我也想想办法。”说完,想了想,又不太放心太和那边,于是又补充了一句:“我现在在北京,有点事要处理,明天一早就回来。你盯着点明德那边,让他抓紧时间把该查的查清楚。”说到此处,他又想起了成海,便问:“成海那边怎么样?从重症室出来了吗?”
成海答:“还没。”
梁健皱了下眉头:“不是说最多48个小时吗?”
“我觉得,成海的伤,很可能像您说的,有猫腻!”禾常青沉声说道:“我打听过了,虽然那个院长没有直说,但是我听出来了。”
成海这一招虽然没那么高明,但效果挺好。起码上面吃这招。梁健听了心里烦躁,脑子里将这件事快速地理了一遍后,道:“成海那边先不要管了,先把水库的事情查清楚。那个十首县的胡全才,你盯一盯。”
“好的。”禾常青应下。
许是各自心情都不好,一句闲话都没说,就匆匆挂了电话。梁健在院子里站了会,才去前厅。
三人在前厅坐了会,就各自有事散去。梁健回房间,因为太和的事情和项瑾的事情,心里又不舒坦,总有一股气堵在胸口发泄不出。
在屋子里来来去去地走了许久后,出了门去院子里散步,谁料正好碰上从外面回来的老唐。老唐好像也有心事,两个有心事的人,一下就对到了一起,弄了两个小菜,喝起了酒,爷俩个天南地北的聊着一些新奇事。多是老唐说,梁健听。老唐说的都是他当兵时候的一些事情,什么样的都有。
后来,两人都喝得有些微醺了,想到明天还要去接霓裳,梁健也不敢喝得太醉,借口困了,就回了房。
有了酒意,倒是好入睡了,一觉到天亮。
时间差不多的时候,就出门先去接了霓裳。项瑾躲着没跟他见面,梁健在楼下站了好一会儿,心里挣扎了许久,也没上楼。
出门的时候,霓裳问梁健:“爸爸,你怎么不和妈妈告别?”
梁健只好撒谎:“我已经跟妈妈在电话里说过了。”
霓裳眨了眨眼,还要问,梁健连忙岔开话题,将这件事给糊弄过去了。接了霓裳,又区了城郊接了梁父梁母,然后打了个电话跟老唐说了一声,就离开了北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