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健正准备出门,忽然走在后面的沈连清手机响了。他停下脚步,拿出来看了一眼,愣了愣,然后叫住前面的梁健:“梁书记,是纪委禾书记的电话。”
梁健也是愣了一下,这么早,他就打电话过来,会有什么事情。情不自禁地,心里就沉了一分。他接过沈连清递过来的电话,放到耳边,说了声早上好,然后问:“这么早,常青同志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?”
禾常青问梁健:“陈杰同志有没有跟你在一起?”
提起陈杰,梁健的心就沉了一分,而禾常青语气严肃,分明不是什么好事,于是,心里又沉一分。
梁健回答:“没有,怎么了?”
禾常青语气中,多了些抱怨:“他上次的那些照片都被人放到了网上,一大早就有十几个电话打到我的手机上,要求撤陈杰同志的职。我想找他谈谈,结果,电话也打不通。”
梁健想起,昨晚自己找他,也是没打通电话,那时没放在心上,觉得他可能需要自己好好想想,可此刻却觉出了一些不对。更让人烦躁的是,那个人果然还是把那些照片放到了网上。这对于陈杰来说,无疑是雪上加霜。如果说只是之前的视频,一句误会,或许还能勉强含糊过去,毕竟没有任何真凭实据。可这些照片,内容暧昧,再加上之前视屏的铺垫,陈杰恐怕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。
梁健一下子就想到了很多,甚至还想到了昨天他给刁一民打的那个电话。当时,他信誓旦旦地跟刁一民保证,陈杰是绝对没问题的。要是这些照片被刁一民看到,也不知是作何想法。梁健正要说话,却又听得禾常青对他说:“梁书记,有件事,我想问问您。”
禾常青说得郑重,甚至沉重。梁健便收了心思,道:“你问。”
“之前在陈杰的这件事情上,您说过,那个叫梁丹的小姑娘是您拜托给陈杰资助的一个对象,您能不能告诉我,这话到底是真还是假?”
梁健愣了愣,他想不明白,禾常青为何忽然要去追究这个事情。这句话,不能说完全真,也不能说完全假。但这个时候,如果梁健说假,无疑是在禾常青面前坐实了陈杰对未成年少女动情的一个事实。并且还坐实了,梁健企图包庇他的意图。所以,梁健只能说真。
禾常青又问梁健:“那您知不知道,陈杰跟着小女孩,有一次是一起睡在了宾馆,第二天才离开的。”
梁健震惊,这一点,他还真不知道。陈杰也从未提到过。梁健有些不死心,问禾常青:“这一点,你是怎么知道的?”
禾常青回答:“有人把证据都寄到我家里了。应该就是上次那个人,看来,你我都被陈杰骗了。”
禾常青说着叹了一声。梁健却想得更多一些,昨天他们去找那个人,那个人先一步跑了,然后他就把东西送到了禾常青家里,这似乎是在给梁健传递一个信号。
梁健问禾常青:“除了这些所谓的证据之外,还有什么吗?”
“还有一封信。”禾常青回答。
梁健一听,忙问:“信里写了什么。”
电话那头,禾常青站在自家的书房里,看着手里的这封信,紧抿着嘴,神情严肃,沉默了半响后,却还是没将内容读出来,而是问梁健:“梁书记,接下去这话可能有些唐突,但我还是想知道一下,您保陈杰的心,到底有多坚定?”
梁健意识到了一些东西,问:“很严重?”
禾常青回答:“仅凭网上的这些东西,其实已经足够将陈杰撤职了。就算组织上留情,不撤他职,但他如果还想继续留在市委秘书长的位置上,是不太可能了。所以,我觉得,您差不多也可以放手了,精力留着应对接下去的事情会比较好。”
禾常青这话也是心里话,冒着可能让梁健心里不喜的风险,也还是说了。其实,他说的,梁健也是清楚。可是,市委秘书长一旦换人,接手的人,必然不会是他的人,这对他接下去的计划,必然是会有影响的。至于影响有多大,就看这接受的人是省里哪一边的。如果是罗贯中那一边的,那么对于梁健来说,恐怕是最坏的结果了。
但这些担忧,梁健不能跟禾常青说。太和市整改计划的参与人员中,并没有禾常青。这其中原因复杂,其中两点,一是禾常青的身份,二是禾常青一直以来,在太和市的官场也是中立居多。说简单点,就是梁健还不够信任禾常青。
禾常青打破了梁健的沉默:“这样吧,我待会把信的内容拍个照发到您的手机上,您看完之后,早做决定。”
“好。”梁健应下。
禾常青又道:“另外,您帮忙联系一下陈杰同志,一旦联系上,请务必让他联系我。”
“好的。”梁健也应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