狗子却说:“你来接,其他人我信不过。你应该比我清楚,你们局里眼睛不少。“这一点,王世根自然是清楚的,但他没想到狗子也清楚。
狗子在宁州的一个城中村,租了一个小房间,房间里只有一张床,一个小桌子,什么都没有。床上连条被子都没有。他坐在床上,就着窗外透进来的那点光亮,眯着眼睛,盯着左手手心里躺着那个U盘,一动不动。
王世根赶到宁州的时候,天都快亮了。半个小时后,城中村外十字路口边的早餐摊边,王世根坐了下来,要了一碗豆浆,两根油条,一张大饼,慢慢地吃了起来。大饼吃了一半,油条还剩一根的时候,狗子来了,短袖,牛仔裤,头上带了顶黑色的鸭舌帽。
他走到早餐摊边,盯着王世根看了三四秒钟,然后走过来,在他对面坐了下来,朝着卖早餐的老板喊了一声:“老板,一碗豆浆,两个饼。“
说完,他回头,继续盯着王世根。
“我爸妈他们找到了吗?“狗子问。
王世根两下将剩下的饼塞到了嘴里,满满当当,努力嚼了好久,才终于咽下。狗子很急,却只能忍着,盯着他的眼睛里,都感觉快冒火了。
终于,王世根喝了口豆浆顺过气后,开了口:“已经接到人了。现在在当地的派出所里,你放心,老黑的手就是再长,也伸不到那去。“
狗子一听这话,松了口气。他伸手从裤袋里摸出了一个U盘,放到了桌上。
“你要的就是这个。“
王世根看了一眼,没拿。
狗子皱了眉头:“怎么?有什么问题吗?”
“你得跟着我一起回永州。”王世根说。
狗子一听,一口否决:“不行!我不能回去。我要是回去了,老黑肯定不会放过我!“王世根看着他,保证:”我会保证你的安全。“
狗子却笑了,带着些不屑:“不是我看不起你,我要是回了永州,你还真不一定能保证我的安全!你们其实根本不清楚,老黑的实力到底有多大!”
“再大,难道还能大过天?我还就不信了,他老黑难道敢从我手里抢人?”王世根被狗子的那一抹不屑给刺激到了,声音都高了一分。
“他怎么不敢,当初毕望不就是从你们手里抢过来的吗?我告诉你,在永州,就没有他老黑不敢做的事!”狗子说得信誓旦旦,同时眼睛里掠过的是心有余悸的神色。王世根忽然就想到了毕望的死状,他将手里的半根油条一放,犹豫了一下,问他:“毕望是不是他的人杀的?”
狗子摇头:“我不知道。”
王世根盯着他。
“你不相信?”狗子皱了眉头,忽然脸色一变,“你是不是怀疑是我杀的?”
王世根摇头,说:“你没有理由杀他,我只是在想,你为什么要帮毕望逃跑,我想你应该不仅仅只是为了那二十万?”
“我就是为了那二十万。”狗子说。
话音落下,早餐摊老板拿着两个大饼,和一碗豆浆过来了。王世根和狗子都不再说话。
等老板走了,等狗子吃完,王世根又问了一个问题:“为什么毕望会把东西给你?难道他知道自己要死了吗?”
狗子想了下回答:“应该不太可能。当时他逃出来的时候跟我说过,他打算去自首的。因为杨永成帮过他,他心里其实一直很愧疚,他觉得对不起杨永成。”
这话倒是让王世根有些意外:“自首?”
狗子点头:“他还说要给当时抓他的那个警察,姓郎的,叫什么我忘了,给他打电话。他说,那个姓郎的虽然挺狠的,但是人其实还不错,说不定还能看在他自首的份上,替他求求情。”
“那他后来电话打了吗?”王世根又问。
“这个我不清楚,我拿了钱就走了。”狗子回答。
王世根看了看时间,已经六点,不能再耽搁了。“走吧,路上再说。“王世根带上狗子,上了路边停着的那辆他从派出所里借来的车子,往永州赶去。
永州市。
梁健又是一夜没睡,除了惦记着谷清源的案子之外,还因为,他接到了梁母的电话,项瑾昨夜阵痛,目前已经入院,准备待产了。这一次,很可能肚子里的宝宝要提前几天出来了。
梁健此刻这里正是关键时刻,根本脱不开身,可项瑾生产,他若都不能陪在身边,未免这丈夫当得太不称职。
如何是好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