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安歌深吸了一口气,放下笔,起身行礼:“臣妾给皇上请安,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。”
“起。”皇上走上前,看着她抄了一半的经书,有些像是回到了几个月前的时候。
“皇上,还是臣妾来吧,臣妾在宫里抄经书心不静。”苏安歌开口,她没想到,皇上居然还会来见她。
如果皇上留宿,那可如何是好?
苏安歌心里慌乱着,她重新坐到了位置上,就当皇上不存在,慢慢的将经书抄完了,可惜,那一滴墨落在经书上,形成了一个黑点。
可惜了,她在皇家寺院最后一次抄经书。
苏安歌的视线落在了那经书上,人的一生,也许总会有各种各样的遗撼吧,正如那经书一样,她抄的比从前都还要认真,经书的每一个字,她都记得清清楚楚,从头到尾,没有哪一个字错了,更没有哪一个字写的不好。
可,就是有一点晕墨。
“一滴墨罢了,无妨,下回抄的时候,注意些就行。”
皇上看着那一卷经书,许是经书抄的多了,苏安歌的经书抄的极为的赏心悦目,一手簪花小楷,每一笔都代表着苏安歌对孩子的眷恋。
苏安歌沉默着没有说话。
皇上凝望着她的脸庞:“安歌,可是在怪朕。”
苏安歌垂着眸子:“臣妾不敢。”
“不敢,而不是不怪。”皇上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,他站起身:“安歌,相信朕一定会给你一个交待的。”
“臣妾谢过皇上了。”苏安歌不冷不热,无悲无喜的话语,让皇上有一种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的无力感,从太子到皇上,他还没有哄过女人。
“苏妃,你能不能也理解理解朕?”皇上想要像之前一般,直接把人打入冷宫,或者就让她到寺院里,眼不见,心不烦,可,他的脚不听使唤。
“是臣妾的错,臣妾不该无理取闹的,她是西楚的皇后。”苏安歌后面的话没有再说,但意思很明显。
皇上气的脸色铁青:“苏安歌!”
“皇上若是不想瞧见我,就不要来。”苏安歌抬起头,视线描绘着皇上的脸庞,他的眉毛很浓,鼻子很挺,唇有点薄,从见到他的第一面,苏安歌就爱上了他,后来知晓他是太子,却一点没有架子,反而乐于助人,他的品性极好,也不会像别的皇子一般看不起人。
“好。”皇上的瞳孔微缩,“如你所愿。”
话落,皇上转身就走,没有再多说一句话。
他一走,苏安歌一个踉跄撑在桌案上。
“娘娘,您这又是何必呢。”流之都看得出来,皇上是想让娘娘回宫的。
“流之,破镜尚不能重圆,更何况,我们之间横亘着的是一条命,是我们的孩子。”苏安歌脸色苍白的看着他离去的背影,夜色下,皇上那一行人,他那身明黄色的身影格外打眼。
皇上,永别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