卢公公摇头:“奴才不能说。”
元武帝深吸一口气:“不能说?你竟然包庇一个想要朕的命之人,你竟然还自诩对付吱吱是为了朕着想?依朕看,是你自己想要朕的命!”
卢公公诚惶诚恐地辩解:“陛下,奴才绝对没有没有要伤害陛下的意思,那人把蛊给奴才时,她说这蛊是情蛊,是南疆女子用来迷惑男人的手段。”
“奴才一心想坐实灵灵姑娘魅惑君主的罪名,所以才敢用这蛊……奴才真不知道它会害人性命啊!奴才真的没想过要害陛下的命。”
元武帝淡淡道:“朕说过,朕相信你不会害朕性命。”
卢公公声音喑哑:“陛下……”
元武帝道:“虽然你我是主仆,但朕是你照顾着长大的,朕病了痛了,你比任何人都心疼。”
“有一次朕高烧不止,你衣不解带地守着朕几天几夜,后来听说城郊山神庙的神明很灵验,你三步一叩头,从宫里跪着到城郊,求山神保佑朕。”
“为此你磕得头破血流,至今额上还留下一大块疤!膝盖也是鲜血淋漓,因为太严重落下病根,每到冷天和雨天,你总是膝盖疼。”
“这些事朕都记在心里,莫敢忘怀。后来朕长大了,外祖和母后开始教朕去夺嫡争位,朕和大哥斗得天翻地覆。”
“但其实朕哪里稀罕皇位,从一开始就不稀罕,朕去争去抢,不过是为了让母后高兴,为了得到母后的关怀和称赞罢了!”
“朕生来就锦衣玉食,享常人没有的福气,但实际上朕的内心十分孤寂,一直渴/望被疼爱,被关怀,而你,恰恰是那个把朕当做亲人用心呵护的人。”
“朕在你在这里得到的关心,从来都不比母后少,所以尽管朕没有说,但是朕心里是记着你的好的。”
“然而这一次,朕很失望,也很伤心,对朕这么好的你,都被别人挑唆来害朕,朕还能相信谁呢?卢幸,你让朕好痛心。”
卢公公泣不成声:“陛下,奴才知错,奴才知错了,请陛下狠狠地责罚奴才,让奴才以死谢罪吧!”
见卢公公闭口不提给他蛊毒的人,元武帝又道:“其实朕大概能猜出是谁,只不过是想在你这里确认一下罢了……”
“能让你至死不说的,除了她们还能有谁?朕知道你不想让朕伤心,其实朕至今还有点接受不了,她们竟会对朕下如此毒手。”
“如今储君已定,她们竟然还不死心,如果朕死了,登位的只会是万民归心的皇叔,绝对不是她养在膝下的五弟。”
卢公公忙道:“陛下,纵使太后有千般不是,但她的一片怜子之心天地可鉴,太后她也是为了您着想,这才会与奴才商量,处置了灵灵姑娘。”
原来如此,果真是她们。
元武帝满心凄楚。
为什么伤害他的,总是他最亲的人?
“放屁!”元武帝勃然大怒,克制不住地骂出脏话,“你们这些人,打着为朕好的借口,去满足你们的私心,实则是欲壑难填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