闻言,阿六点点头,躬身退下了。
陆明瑜端起粥送进嘴里一口,忽然叹了口气:如此看来,或许先生与帝释天还真有点关系,也不知道这老太太忽然冒出来是怎么回事。
绿猗见她心思重重,柔声问道:“娘娘,可是在担心小茜小姐?”
陆明瑜道:“十个婆婆九个凶,我担心小茜受委屈。”
绿猗一边给她布菜,一边道:“娘娘,我们都知道,多数的婆媳关系有问题,都是因为男人靠不住,没办法调和母亲与妻子间的矛盾,相爷何等人物,必定能游刃有余。”
陆明瑜复又叹息:“清官难断家务事,有些女人的手段,男人是不懂的,本来因为文茵,已经搞得那个家庭成员并不复杂的家一地鸡毛,现在又来个老太太,我真为小茜担心。”
绿猗把剥好的芋头放到陆明瑜面前,笑着道:“娘娘,这是岭南进贡的芋头,又香又软,蘸着蜂蜜会更好吃。”
陆明瑜咬了一口,赞道:“果然不错,府里的众人都分得了吗?”
绿猗道:“早分得了,灵灵姑娘还吃胀气了,此时正在让百里先生给她看病。董夫子一大早就去花圃忙活了,不过董公子说很好吃。至于阿绥姑娘和谢公子,这会儿正在分食呢!”
陆明瑜会心地笑了起来:“明明这些都是微小的事,听起来却让人心底暖暖的。”
绿猗这才道:“是呀!生活就是这样平凡且幸福,或许大家的生活都是一地鸡毛,但总有解决方法对不对?若是小茜小姐真被欺负了,这一大家子也不会放任不管的,娘娘要放宽心才是。”
陆明瑜道:“绿猗,你从来都是个冷静且聪明的人,经你这么一说,我的确不是那么担心了。”
绿猗又剥了个芋头递过去,笑道:“当局者迷,旁观者清,娘娘关心则乱,所以一时没有参透。”
“但奴婢一直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,见证这个家的人是如何一步步凝结在一起的,所以奴婢相信,小茜小姐可能会面临的情况,都不是事。”
陆明瑜道:“要不是阿六天天来我这里卖乖,我真想多留你几年,就这么天天陪在我身边,那我既省心又放心,还不会觉得寂寞。”
绿猗道:“奴婢也想再陪您几年,等到一切都尘埃落定,几位小主子也长大一些,奴婢才放心嫁给阿六,否则奴婢是舍不得成亲的。”
陆明瑜把手中的芋头递过去:“你也尝尝看,陪我一起吃。”
另一边,小茜刚接到阿六送过去的消息时,老太太与宁嬷嬷刚刚走到城门口。
两人没了车马与随从,干脆以一些随行的行李为报酬,让宿在破庙的小乞丐帮忙把行李搬进城。
她们倒也没有张扬,不过也因此弄得浑身泥泞,狼狈不堪。
好不容易进了城,她们才雇上轿子,让轿夫把他们送到相府。
虽然行动算得上隐秘,但却没将一身狼狈的衣裳处理了,就连鞋子上,都沾满厚厚的一层稀泥。
老太太看向相府的牌匾,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