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过他们向来鲜少与官家往来,若非因为白夫人与川平郡主是闺中密友,也不会与大家结缘,频频上太叔府的门。
董实因为养伤不能来,所以只有董穗到场。
大家以为她与未婚夫一同用饭多少会有些害羞,然而她言行举止却落落大方,很有王妃的风范,连白夫人见了都暗自点头。
席间,蓝灵灵旁若无人地大快朵颐,两耳不闻窗外事,一心只吃盘中餐。
白夫人问道:“玄陌,关于婚礼的事,你都有什么准备?”
他能有什么准备?前天才定下的亲事,现在还忙着到处去宣扬他定亲的事,根本就没思考接下来的事。
只是想着先去找沈景言商量一番,再去礼部那里询问一些详情,然后再具表上奏元武帝。
可迎上董穗干净的目光,他只好把陆明瑜先前的提醒说出来:“阿穗双亲不在,但之前曾听瑜儿说过,还有失去联系的外祖父一家,我已派人去找了。”
“如果能找到外祖父一家,就请他们过来见证我与阿穗的婚礼,顺便请他们在京城住下,这样阿穗也能有来往的亲人。”
“至于婚礼的规制与流程,礼部那边会安排,等礼部把章程送过来,我再与阿穗商量着来,一切以阿穗的心意为主。”
一番话,听得众人目瞪口呆,不明白这傻木头什么时候开窍了。
但董穗却感动得泪眼婆娑,她没想到司马玄陌会这般上心,把这些事情都考虑在内。
原本对于未来充满迷茫与忐忑的她,仿佛吃了颗定心丸,她眼眶红红地看着司马玄陌,千言万语凝成感激的一句话:“王爷费心了。”
这句发自心底的话,还有董穗真挚的眼神,让司马玄陌有些无所适从。
那毕竟只是他的想法,还没有付诸行动,就把未婚妻感动成这样,这让他心疼的同时,心底泛起一丝愧疚,也愈发坚定呵护董穗的决心。
白夫人看着这个善解人意的女子,柔声道:“董姑娘,你嫁给玄陌,便是这个家的一份子,你不必一味地迁就玄陌,也不必一味地牺牲自己去成全对方。”
“婚姻大事不是儿戏,如果一开始就以无尽的忍让和退步来维持,这样的姻缘,必定不是好的姻缘。”
“虽说娘家是女子的腰板,但这句话在你和玄陌身上不适用,你们都是失去双亲的苦命孩子,往后的日子,自然少了很多不必要人情往来。”
“以后的日子,是你们俩在过,好也罢,坏也罢,都需要你们自己去经营,怎么幸福就怎么过,这个世道对女人太苛刻,但要懂得对自己好。”
董穗起身,朝白夫人深深拜下:“多谢夫人教诲,您的话我都记下了。”
白黎早就看出了白夫人的想法,笑嘻嘻地开口:“董姑娘,要不你也做我的妹妹吧!我娘盼个贴心的姑娘盼了一辈子,也没能如愿,看到你的时候,眼睛都放光了。”
白夫人嫌自己的儿子唐突,怕吓坏了董穗,连忙拉起她,温柔地道:“有没有名分不是最紧要的,你这孩子合我眼缘,以后白府就是你的娘家,无论什么事,都有我和承禾担着。”
董穗却顺势跪了下去,认真地道:“义母在上,请受女儿一拜。”
“好闺女。”白夫人拉起董穗,欣喜地道,“从此我们就是一家人了。”
说着,白夫人把手上的镯子套进了董穗手里,道:“既然是一家人,你的婚事自然由义母做主,不必担心,安心备嫁,一切有义母。”
司马玄陌明白了,白夫人收董穗为义女,喜欢董穗是一方面,最重要的,白夫人还想给董穗一个靠山,以免日后有人拿董穗的身份说事。
这都是白夫人在照顾昔日好友的亲人呀!
司马玄陌连忙起身,朝白夫人一拜:“岳母大人。”
“哎!”白夫人应了一声,连忙让二人坐下,吩咐下人上酒,心情愉快的她喝了好几杯。
白黎坐在一旁郁闷地看着,他一直觉得自己是捡来的,母亲一颗心都扑在收女儿上头,哪里看得到他这个儿子?
众人的话题又转到了白黎身上,百里无相问道:“所有人都娶妻了,你怎么还不急?”
白黎借着酒意,叹了口气道:“我本来想娶晏晏的,奈何朋友妻不可欺。”
陆明邕道:“没办法,瑜儿就是这么可爱,不过阿芷也很可爱。”
一直沉默不语的长孙焘缓缓起身,道:“你们先吃,我去陪晏晏用饭。”
像是在用这幼稚的举动宣誓主权。
待长孙焘走后,白黎又感慨:“我那时是真的想娶了晏晏啊!她怎么就成亲了呢?也不知道还能不能遇到个令我心动的姑娘。”
白夫人瞪了他一眼:“净说胡话,也不怕被人笑话。”
说着,白夫人解释道:“别理这浪/荡子胡说,那根本就是个误会。”
陆明邕安慰他道:“你就知足吧!你已经有了九个了。”
白黎道:“无趣啊无趣!她们都太无趣了,明日我再去纳一个。”
众人免不了拿他说笑几句,一顿饭吃得其乐融融,屋里充满欢声笑语。
长孙焘还没走到知止居,便遇到了前来禀报消息的时无,只听时无道:“殿下,刘佩云那边有异动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