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如朦胧春雨里的一株梨花,一双眸子浸润在泪花之中,可怜悲凄,又有几分怨愤恼怒,她咬牙切齿,气得桃腮泛红,小脸微鼓。
长孙焘一看到她的泪水,心里抽抽的痛。
在清宁宫时,她说出那一声“你来了”时,流下的泪不是掺假,她是真的委屈,真的痛心。
她本来就觉得自己欠兄长良多,这一闹之下,她的一颗心都被那些风言风语硬生生给掰碎了。
“晏晏,我怕你听了难过。”长孙焘一脸的心疼,沉稳持重的他,在妻子面前更像个活生生的人,毫无保留地展示他的喜怒哀乐。
此刻,他满心忧愤,气得他真想给那散播流言的人嘴里灌粪,让他的瑜儿伤心流泪,真是罪不可赦。
“那你知道么?在那种情况下,我骤然听到那样的话,比从你嘴里听说还要难过。”
从陆府出来后,陆明瑜的眼眶始终红红的。
这时,冰肌雪肤的面庞又挂上了泪,当真让人不由自主顿生怜惜之情。
“昭华,你还是不是我的草草了?草草他从来不会瞒着我,我们说过没有秘密,你难道忘了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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长孙焘喉结滚了滚,深沉的目光凝着她,飞扬的眉宇皱起来,泛起丝丝缕缕的疼:“晏晏,让你难过的事,我从来不知怎么做,本想保护你,反倒是让你更难过了,我该告诉你的。”
陆明瑜擦了擦眼角:“你是不是早料到会有这一日,所以才给兄长下药,把他推给珍璃。”
“是。”长孙焘不会骗她,只要她问,他一定言无不尽。
陆明瑜掀开长长的眼睫:“你说说,你还想怎么做?”
长孙焘道:“借他人之口,彻底把这事洗干净。不能让让人再拿此事,伤害你第二次。”
通俗来说,就是让珍璃郡主和陆明邕好上,这样流言不攻自破。
陆明瑜深深吸了一口气:“论算计人心之精准,鲜少有人赶得上你,可唯独情之一字是算不准的,你怎知我兄长会不会喜欢上珍璃?如果他不动心,到头来你的谋算不仅竹篮打水一场空,而且还会害了珍璃。”
长孙焘道:“晏晏,陆明邕是你兄长,珍璃是我的外甥女,如果我心无成算,又怎会把他们往火坑里推?我只不过是笃定,兄长他逃不过珍璃的手掌心罢了。”
陆明瑜仰头望他:“你如何笃定?”
长孙焘双手捧着陆明瑜的脸,拇指温柔地拭去尚且挂在脸上的泪花:“兄长自黑暗之中来,必定向往着光明,珍璃温柔可爱,拥有一颗纯真善良的心,她就像小太阳一样,相信她必定能照进兄长的生命之中。”
陆明瑜扑进他的怀里,发狠似的勒住他的腰,等到勒累了,她才嗡声嗡气地道:“下次遇到这种事,一定不要瞒着我,今日在清宁宫,我气得差点想杀人。”
长孙焘一手环住她的背,一手搂着她的脑袋,修长如玉的手指,轻轻插/入她的乌发间:“答应你,我都答应你。”
陆明瑜道:“对淇王府和陆府有如此深仇大恨的人,我实在找不出几个,我相信这次的流言,是虞府散布与推动,我不想放过他们。”
他的小妻子连/发狠的时候都是那么可爱,长孙焘心头软软的,实在找不出任何理由来拒绝她。
只恨不得马上把虞谦的人头捧到她面前,让她高兴才好。
“晏晏,在没有把虞谦所犯下的罪行揭露之前,死,实在太便宜他了。不过这不妨碍我在他身上讨回一点利息,你且看着。”
长孙焘的表情,忽然变得凌厉锋锐,深沉的双目如豹子一般,他很认真的在和陆明瑜说这样的话。
郑重得似乎这是一件重要的大事。
陆明瑜吸吸鼻子:“好,我等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