几个贵女齐齐翻白眼,忍不住呛道:“也是,有的人除了银子什么都没有,不炫耀一下菩萨塑金身似的装扮,难道炫耀可以跑马的大额头,还是滴水穿石般坑坑洼洼的脸啊?”
“……”
声音一浪高过一浪,清晰地传到在座公子们的耳里。
长孙焘捏紧酒盏,表情有些僵硬。
虞清婉端着茶杯,忍俊不禁,她凑到长孙焘耳边:“她们若是进了淇王府的门,这冷清的王府一定会热闹不少。”
“加高!”长孙焘连忙道,“把淇王府的门槛加高,看她们还怎么进来?!”
白黎夸张地吞了吞唾沫:“这真的是知书达理德容言功,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贵女们么?还是我那九个娘子好些,宜室宜家,宜室宜家。”
白黎因为银子多,时常请纨绔们一起去销金窟,喝酒遛鸟打马逗狗什么没玩过,在纨绔这个行业很吃香。
他才一出声,便有纨绔搭话:“这算什么大风大浪,你看你这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,我跟你说,我爹新娶的那几房姨娘要是闹起来,动静可比这大多了,我三姨娘能为了一根簪子薅秃我九姨娘的头发,我五姨娘能为了一个镯子戳烂我八姨娘的屁 股,才拌几句嘴,就把你吓成这样,真是没出息!”
他白家少东也想有出息,可是他真的需要时间适应。
刚进后花园的时候,一片姹紫嫣 红环肥燕瘦,每个人都打扮得像朵花儿似的,静坐在椅子上,只是一看便赏心悦目,恍如闯入了琅嬛仙境。
可……
这些花私底下的面目也太狰狞了吧?
“这来的都是些什么人?”白黎抖了抖,“搞得跟争头牌一样。”
那纨绔故作高深地道:“哎,白兄,你一介商人挤不进贵族圈你不知道,今日来的这些小姐们,多半是一些出身不高的嫡女,或者是望族中的庶女,前者家世决定眼界,后者出身决定性格,她们都不是什么拿得出手的闺秀,在这些人中,很大一部分都没办法靠家里谋得一个好前程,她们当不了皇亲贵胄的大夫人,便只能把目光放到侧室上,为了这些事争风吃醋又有什么奇怪的?现在只是拌两句嘴,等会儿牟足劲出风头,那才有好戏看呢!”
“你根本不是来参加斗草大会的,而是来看好戏的?”白黎诧异道。
纨绔笑道:“白兄,说你见识少,还真没有冤枉你,在座的人有几个是真心实意来斗草的?我们是那种为了一点彩头就争得头破血流的人么?若无好戏可看,还不如去楼里会姑娘,谁愿意坐在这里吹冷风?”
白黎疑惑道:“你们怎知今日有好戏看?”
纨绔看白痴一样看了白黎一眼,但还是耐心解释:“白兄,在京城这种随便下滴雨都能淋到一群权贵的地方,消息传得比风快。”
纨绔凑近白黎,神秘兮兮地道:“今上要给淇王选侧妃,虽说侧妃是侧室,但好歹也是和淇王攀上亲,大家都把家中可有可无的女儿推出来,指望着她们能替家里捞点好处,这不,淇王府一办斗草大会,平日根本不可能见到的小姐们都来了,要我说,这淇王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,他估计不喜欢今上塞给他的人,所以想自己选。”
白黎一拍桌子,怒不可遏:“禽 兽!婶婶可忍叔叔不能忍!”